午后黄昏,清浅的阳光斜洒进来,一张轮椅静置在院子里,微风吹动薄毯,井忧蓝倚在门边凝视着,一抹淡淡的哀伤涌上心头。
轮椅上的男子轻轻咳了一声,她站直身体,正急欲过去照看,一切又已回复寂静。只闻树页飒飒,斑驳的光线爬在他脸庞上,在模糊中与玉兰花的香气交杂一起。
玉兰花是母亲生前的最爱,而那轮椅上的男子是忧蓝的父亲。
屋子里也曾经充满欢笑。工作之余,井南仪最爱回家与妻子景钰书厮磨,陪伴一天天长大的小女儿……那段幸福时光似乎很遥远。忧蓝沉醉于旧时梦里。
“井小姐,我该下班回家了。”隔邻的看护旺嫂轻拍她道,“晚餐我煮好了,趁热快进去吃吧。”
“谢谢,这太麻烦你了……”看护的工作并不包括管家、料理三餐。
旺嫂有着纯朴妇人的特质,重量级的身体迈向门口。“三八才这样,顺手而已,老是跟我客气这个。”
忧蓝嘴角轻抿,走去推父亲,“爸,我们进去吃饭。”
井南仪困难的反手抓住女儿的手,示意她摘点玉兰花下来。
“明天早上再摘好吗?家里已经有了……”
“你妈妈喜欢新鲜的玉兰花香,没关系。”井南仪仍坚持。
忧蓝照做了,忍不住心中无尽的叹息。慨如今日,何必当初?如今再多的忏悔也挽不回悲剧的发生了。
再美好的婚姻也摆脱不掉外遇这杀伤力强的破坏,任是恩爱逾恒的夫妻、海枯石烂的恋情也禁不起岁月的磨蚀、外界诱惑的考验。
第一次震惊目睹父母吵架,自此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可是一碰见父亲,便又大吵大闹不可开交。
“爸爸有其他女人……”这个指控也渐渐越长听见。
“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没有做出对不起你和忧蓝的事。”爸爸不断这么解释着。
“没有!你敢说你没有对李孟谨心动?那又何必常往她家里跑?”声嘶力竭的是受创彷徨的一颗心。
“不……不是。”他心虚了。
每次的争吵总是无止无尽。同情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十几岁的女儿……这个好冠冕堂皇的借口,并不能解释父亲为何留连别人家。
“爸爸,你不喜欢妈妈和我,反而喜欢那个阿姨了吗?”十岁的忧蓝苦着一向快乐的小脸问。
井南仪痛苦的紧抱女儿。“没有这回事,世界上爸爸最爱,最疼的就是你了。”
维持了好一段平静日子,似乎已经恢复昔日的和谐。一个冬日深夜,一遍吓人的电话铃响,惊悚的宣告了悲剧的开始。
“南仪……求求你救救岚心,她学坏,现在被拘留在警察局……”话筒里哭哭啼啼的。
井南仪和妻子相互对峙。她了解他的善良心软,可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婚姻,这次说什么她都不愿他再与那对母女有任何纠缠。
“怎么说总是同事,她有困难……”
“公司同事那么多,不差你一个人的关心。”
“可是……”
“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和忧蓝马上离开。”温柔的钰书第一次决绝的威胁人家,而且是对自己的丈夫。
井南仪放弃了,打了律师朋友的电话,拜讬对方协助办理李岚心的事。
忧蓝国中毕业后,家中战争一触即发,父母争吵的焦点仍是李阿姨母女,只是她晓得这次将不会善了了。
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母亲愈来愈阴沉的神情,已失去往昔娇美的笑颜。
李阿姨和李岚心仍持续介入她的家庭……
所有爱恨情仇的纠葛,终止于母亲与李阿姨玉石俱焚的一场大火,井南仪抢救不及,自己也烧伤了,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