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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只爪子一样。他温柔地把它们合在他双掌中。「妈,是你吗?」

    女人维持同样表情,同样姿势,动也没动,连眼也没眨一下。

    「我是关辂,你二十几年前被人绑架的儿子。我回来了。我活著,如果你是我妈,如果你听得见我说话,给我一点……随便什么。眨一下眼睛,或者点个头好吗?」女人依然如故。

    关辂仍握著她细瘦、羸弱得像小女孩的手。他的眼睛胀痛。「我要带她回家。」琬蝶把手轻放在他肩上。「可是你不知道她是不是你母亲啊。」

    「她是。」他举起女人的手贴向他的脸。「她不需要回答,或做任何表示,我感觉得到,她是。」他放下女人的手,用一只手握著,另一只手伸过去抚摸她的银发、她乾缩的脸。「我要带她回家。」他又说一遍,然后对女人低语。「妈,我带你回家。」「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

    这冷硬的声音来得那么突然,平空就这么冒出来,而且在琬蝶背后,而他们进来后,根本没有另一个人从同一个门走进来,琬蝶跳了起来。但真正吓到她的是她转身时看到的说话的人。她的头和眼睛飞快地、震惊地转来转去。两个关辂!她眼前有两个关辂!她张著嘴,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唯一的声音是她胸膛撞击的心跳。「我才在想,你几时才要出来。」关辂静静说,眼睛仍望著女人,手仍握著她的手。而她依然动也没动。关轸慢慢转向琬蝶。她的脸白如纸,彷佛随时会晕倒。关轸目光柔和无比地凝视她。「琬蝶,你先出去一下好吗?」琬蝶的嘴和眼睛张得更大。她认识这个眼神、这个声音和语气。

    「不,小蝶,你不需要出去。」坐著的关辂放开女人的手,站了起来。

    她也认识这一个,琬蝶的脑子一片浑沌,她来来回回地看他们。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过,把琬蝶拖进来,对她没好处。」她左边的关辂说。

    「小蝶是你叫来的。你这样算不算自食其果?」她右边的关辂说。

    小蝶,琬蝶。琬蝶,小蝶。

    我可以叫你琬蝶吗?

    我喜欢叫你小蝶。

    「你是……」琬蝶举起颤抖的手指向左边,「美国的关辂。」然后指向右边,「你是台湾的关辂。」她说得明明白白,意识里还是一团迷糊。「美国的是关轸。」细弱的声立来自床上的女人。

    他们三双眼睛同时转过去瞪向她。她看著墙壁,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美国的是关轸。」她又轻轻、微弱地说一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喃喃,然后唇边拉开似若安心的微笑,倒下她骨瘦如柴的身子,闭上眼睛。关辂立即倾身伸手探她的呼吸,又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胸前。

    「她睡著了。」关轸冷漠地说。

    关辂直起身,冷冷看她。「当然,问你就好,你无事不知。」

    「能不能请你们告诉我,」琬蝶继续来回地看他们,她的声音颤抖。「这是怎么回事?」关轸眼中充满痛苦的挣扎,当她望向她哥哥,痛苦中添加了恨。「你把我逼出来,你去向她解释吧!」语音方落,她的身体旋即遁空消失。

    「小……小蝶!」

    关辂及时伸出双臂,接住昏倒的琬蝶。

    ★※★※★※

    琬蝶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关辂。但是,奇怪,这次她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关辂。「他」是关轸。关辂的妹妹。关轸倚立窗边,眼望向外面的黑夜,但琬蝶一张开眼睛,她立刻转向她。琬蝶坐了起来。她在关辂房间,关辂的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没有月光,抹在窗上的是暗灰的夜色。关轸隐在阴影中,琬蝶看不见她的脸或表情。但是,啊,她那静默的身影,她沉默的哀愁和忧郁,琬蝶是如此的熟悉,就如她心口立刻涌上的疼痛,和深浓的感情,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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