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大婶的安排准没问题。”张大坤原本以为执拗的女儿一定不肯顺从,还打算将她毒打痛殴,逼得她非答应不可,没料到她今儿个却这般好说话,除端个棺材脸以外,倒也不反抗。
“到底是谁?”
“是谁有啥打紧?”张大坤打着哈哈。
予禾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是谁?”
“哎呀!丫头,你这一问,我倒给忘了。”
“忘了?”她危险地眯起眼,愤怒得想杀人。
“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张大坤恼羞成怒,粗声喝道,“我是你老子,我爱怎样就怎样,我干嘛非告诉你,你的主人是谁?”说完便不再理会她,迳自躺在屋中唯一的床铺上,呼呼大睡。
予禾拳头握得紧紧的,眉宇之间净是个强,一双灵活的黑瞳因为恨意而显得黯淡,下唇也被她咬得渗出血丝。
我这一走,就一辈子不会再回来!她忿忿地在心中发着誓。只要一踏出这个她与娘亲相依多年的屋子,她绝对不会回头。
泪水从年轻又略显苍白的脸庞不经意的滑下,她被颊上的湿意吓了一跳。
泪?怎么会是泪呢?
十岁那年,娘因操劳过度而病倒,家里又请不起大夫,而张大坤未曾闻问,任由娘自生自灭,只留下她一个稚龄孩子伴着病奄奄的娘亲。
娘死后,她在母亲灵前哭了五天五夜,直到最后一滴泪也流尽,再也挤不出任何一滴泪时,她就不再哭了。
从那时开始,她就清楚明白流泪是最没有意义、最软弱的行为,既不能挽回娘亲的性命,也不能让那丧尽天良的继父得到惩罚。
予禾挽起破旧的袖子朝颊上狠狠抹去,像是在惩罚自己的软弱。
她绝不再哭了,真的,她绝不哭。
尽管是如此地告诉自己,然而那份发自心底的哀伤却如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簐籁地流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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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绮媚楼
川流不息的人潮、喧扰不休的车马声,在在显示出这号称京师第一等青楼的热闹与盛名。
原因无他,只因绮媚楼里有一位倾国倾城的标致美人——严馨梅。
光是她的美貌,便使得各家王孙公子为之疯狂倾倒,而她精通琴棋书画,更诱得众多文人雅士拜倒其石榴裙下。
但要见她一面,可不是件易事。来人若非权倾一时,抑或家财万贯,恐怕是见面无期。
不过今天倒是例外,来人并非上述两者。
瞧她轻抚琴筝,音韵流转,顾盼间流露无限风情,引人无限遐想。
但听的人虽深知其意,却未被其所迷,只举杯微啜着酒。
一曲弹毕,她巧笑倩兮道:“爷,好听否?”
“你的琴艺超群,哪还要我说。”男子笑答。
“可梅儿琴艺再好,爷却总不常来看梅儿。”言下颇有怨怼之意。
“楚家堡事务繁忙,我实在抽不开身。”这男子正是楚星灏,楚家堡少堡主。
楚家堡是南方第一大世家,在当今圣上的庇护下,纵横黑白两道。
严馨梅当然知道楚星灏身为楚家堡少堡主的责任,她也是觊觎着堡主夫人的身分,和卓尔出众的他,才对他另眼视之。
“若真为了楚家堡的事,倒无可厚非。但是……”她故意欲言又止。
“你直说无妨。”
“我听说……”她边说边留意楚星灏的柙情,“你要娶妻了。”
楚星灏的表情只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即恢复正常,“你听谁乱嚼舌根!”
“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大唐公主要许给你,你却不识好歹地拒绝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