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脸,不吭一声,我死命忍着不敢哭出声;直到夜里,干爹偷偷带着药摸进房来,他倚在床边,只是沉默着替我上药。后来,我才看清楚,他整晚都没睡,红着眼替我揉着伤。接着,不知怎么地,第二天就开窍了,什么。离肠婉转,瘦觉妆痕浅。飞去飞来双语燕,消息知郎近远……纵然一点儿都不懂那种心情,我却能照着师傅的话,全背得滚瓜烂熟,把意思唱得细腻,把眼神做得幽怨。起初心头仍然有些别扭,到了后头,就完全麻木了。试想,一个连感情随时都能作假的女人,能不厌恶自己,痛恨自己吗?”
“璨璨!”闻言有些心疼,武天豪揽腰环住了她。
唐璨侧然一笑,身子倒后朝他怀中靠去。
她不再拒绝他的温情相慰了,然而,在他清新又干净的气息中,某些东西却在这种体热下被催化开,开始挣扎,那一夜不曾细想过的冲动行为渐渐被沉淀得清楚了、明白了,伴随这种干净到近乎透明的感觉而来的,竟是一阵又一阵的……心痛!
因为……这个男人不属于她!
他清澈如天,洁净似水!而世俗浊浊纷纷,那泥沼般的风风雨雨不会让她攀上去的。
就算溅起泥花近身,他不在乎,她也不要害他!
长乐郡主……那是什么样的女人呢?王族出身的女子想必都有分高贵的气质吧!茗说骄纵,也是王孙贵族所能拥有的权利!
最重要的是,她什么都不能给天豪。她是个贼,将来更可能是个杀人犯,天豪跟她一起,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而且,她的性格又是那样执拗倔强,要强的独立和冷淡,任何男人都不会钟情这样的女人!
忽地,唐璨握住胸口。不,她不能想,就任由这些含糊带过罢了,她的人主只是-场戏,戏中的真情只有她彻底明白。
只有干爹为她筑的梦想才是真实的!
“在狄家,是我第一次扮演自己。虽然名字不是自己,妆上的脸也不是自己,但却是完完整整,没有做作,也没有虚假的唐璨。”
她慢慢地说着,像要表白什么,带点慎重,又有些警戒;她长于演戏,但并不擅解剖自己。
上方有半晌的不吭声,武天豪贴着她的脸不再微笑,凝重的神色及至指尖触及她发际额边的那道疤痕才缓缓淡开。
“我知道。”武天豪仍在感觉那凹下的一条小痕,想起当时在马房外,她将手覆在额上时,那坚定而且完全没得商量的眼神。
“天豪?”
“嗯。”他搂着她,“那时候你不该忍的,不该这么勇敢,不该跟我说那种自暴自弃的话。你就是把自己扮演得太好了,不哭不闹,不怒不叫;你的深沉……连即安都感觉到不对劲!”
“他?”
“不要看他总是聒聒噪噪地没半点分寸,事到紧要关头,他看事情比淮都还雪亮。”
“他也看出我的不对劲?”庸璨拨弄着帘钩,有些心惊胆跳。
那么,自己能得手是幸运了?如果天豪没有为她捡鞋,让她意识危机而紧急撤离,她会有多少机会?
但如果不是你,我可以想出更好的办法离开狄家,是你逼我逼得太紧,不能怪我——她心里想为自己辩驳,无奈却开不了口。
感觉在伤痕上移动的手指变得僵硬,唐璨捂住嘴,依旧是沉默。
在她的戏台子里,一开始就注定是没有梦的。
风……还没有把落叶给吹散尽吗?风……还没有把她的心给吹冷透吗?
有没有那种发展的可能,让他们对彼此都彻彻底底地绝望?
“记得咱们相遇的那一天吗?”忍着那股难受,她软言问道。
“嗯……”武天豪避开她浓厚的发香,含糊应着。
“云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