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中间,腿长手长的他着实有些难受。“还……还好,肺活量要够。”
“你从小就住在国外吗?”霜灵旁敲侧击,她明白正面质询可能问不出她要的答案。
双颖笑了笑。“应该是吧!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住在维也纳!”
“喔……”她像个老学究般地摩挲着下巴。“那你台湾有别的亲人吗?”
“应该没有,没听我母亲说过。”他也很认真地回应她的。
“那……”第三个问题才刚衔在嘴边,上薰再也忍不住了,犀利的词汇倾巢而出。
“你问完了没?需不需要我帮你们俩安排个午后的咖啡约会,好让你问个过瘾?”
“上薰——”他紧紧地覆住她的手,试着帮她降温。
“小姐,台湾人不会都像你这么莫名其妙吧!巴着陌生人跟老朋友似的,我们已经好心让你搭免费的车子了,请你安静坐好;下了车各走各的,我觉得没必要问这么详细吧!”上薰像个怕芭比娃娃被抢的小女生,不希望有人分享她的双颖。
霜灵自知理亏,可这社会不是应该要多与人亲近交流才能增进祥和的气氛吗?她不解上薰这种疏离感,或许是外国回来的人,一下子不能接受她的乡土味吧!
她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碰到这种醋劲大的女人,越多话越吃亏,她只好抬头看着天空朵朵如棉的白云,双手无意识地搓揉一条丝绢,期盼这段淡薄的情缘早些结束。
双颖知道右边坐着骄傲的上薰,自然不好再多与霜灵闲聊,然而,视线随意梭巡下,他看到她那条丝绢上……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不是白居易《长恨歌》中的两句吗?
他并非是满腹诗书的骚人墨客,只不过这首诗的最后两句竟然是他母亲在他生日时曾绣在一条白帕上送他的,这种无意间的巧合,像是冥冥中的安排,实在是教双颖不想开口问都很难。
“喂!上薰,看她那条手帕绣得还满精致。”他以此来削弱她的疑心病。
“香奈儿?还是爱玛仕的?”她的眼光始终呈水平。“什么时候开始对手帕产生兴趣了?我在维也纳替你买了整打的名牌手帕,一次也没看你带过。”
他噤住了口,不想自讨晦气。他太清楚上薰的刁蛮脾气,再违逆她的意思只会换来无谓的争端。
车子从松江路交流道飞驰而下,一经匝道出口,上薰忙唤司机靠边暂停一下,挤出了些勉强的笑靥道:“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霜灵知道上薰似乎一刻也容不下她似的,也不多废话,率性地车门一开,也回以同样一个涩涩的笑脸。“bye了,祝你们在台湾玩得愉快。”
她并未很潇洒地将视线移开,忍不住在双颖的脸上多停驻了几秒,那精致如水晶般的五官,为何泛着深深的忧郁?她抽丝剥茧般地在这团打了结的思绪中逐一析究,这些年来,他似乎也没有璀璨的光景,尤其是身边那一位禁锢他的情锁,他为何百般牵就她呢?
上薰摇上车窗,阻绝了两人目光的交流,加上蒙垢的玻璃窗,更使得两人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了。她知道下次要再跟小说情节般地偶遇,似乎是太天马行空的幻想了,也许上天只允许他们成为淡如水的两片浮萍,在急湍的溪流中交错,仅有擦身而过的情缘吧!
车子逐渐驶离她的视线,没入汹涌如潮的车海中,虽然隐约可见他的背景,但徒然惹来一心的惆怅罢了。
***
车子一路开往国家音乐厅,在上薰先步出了车门后,双颖不小心竟触碰到一件毛茸茸的东西,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霜灵的无尾熊背包忘了拿走,为了怕上薰看了之后又藉题发挥,他立即塞进萨克斯风的乐器匣内,匆匆付了钱才踏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