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纳西华尔滋的音乐已奏至最后一个音符。
若彤关掉CD,无精打采地坐回书桌前。
《沮丧的春光》在她的右手边,紧邻著书寒与若彤合拍的照片相框旁。
她顺手将书接了过来,翻了一下,像本小说大小的厚度,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她兴致实在不高,以往在学校书本都懒得翻,何况是这种看一行必须要想一下才懂的超哲学书本,原想翻看个两行好用来敷衍一下汤穆哲的,不料,在书的倒数几页中,却夹着一张小字条:
莫辜负好春光,我的生命不会令你沮丧。
下头没署名,但从娟秀的字迹看来,应该是女孩子写的,八成是写给汤穆哲的爱慕情书吧!
“无聊!”她把书本用力合上。
睡觉吧!
让自己的脑筋彻底地淡忘掉一些忧伤的回忆,只留下她和书寒的快乐时光也就够了,缘虽尽但情未了,不知书寒是否有听到,她的泪滑到枕头上,红色的喜幛还油亮亮地挂在墙上,不禁让她想起一首贺铸的词: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 旧柄新垄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书寒——”一旦记忆涌上心头,她便忍不住又雨泪涟涟,半边的枕头都已濡湿入棉,更加不能自己。
“若彤!”门外传来单母的敲门声。“方筠和旎菱来看你了,快出来吧!”
她赶紧拭干了泪,将忧伤的情绪一一再重新锁入脑海深处,将衣服拉一拉,哽着哑音道:“我知道了!”
自从那场令人难忘的婚礼之后,她便一直没再和她们两人联络,她猜得出她们一定怕影响到她的心情,也盼她能自己好好静下来疗疗伤口,所以才一直不敢来过问太多事情,现在都已过好几天了,该是来的时候了。
到了客厅,单母一把茶放好后就走了进去,她和方筠之间好象在打什幺暗号,只见方筠使命地猛点头,没有任何夸张的反应。
“你瘦很多了!”旎菱心疼地看着她。
“别再伤心了,你不知道我们看你这样,也不是挺好受的,好姊妹,想开点吧!”不擅安慰人的方筠此刻已起身和若彤贴近而坐,一手扶在她肩上给予依靠。
“谢谢你们,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了。”话虽如此,还是看得到有一颗如珍珠般的晶烁泪水浮在眼睑上,泪盈于睫。
“听书寒对母亲说,待他火化后,将要把他移灵回南投老家,我今天来就是想来问问你,他的公祭告别式你去不去?”方筠忍着悲恸的心情说出。
“我是建议在你们结婚的那座教堂,而他母亲也同意了。”旎菱毫不修饰语句地便将话直邦邦地说出来。
“你建议?”若彤似乎不敢相信这样重大的事是她这局外人去自作主张建议的。“你怎不来找我商量?”
“我看你这几天心情一定很不好,为了怕你会太过伤心,我才帮你拿主意的,我以为我们的友谊够……”
“够深,是不是?”她怒视旎菱。“既然友谊够深你为什幺还要选那个地方再来伤我一次,你站在我的立场想过没有?结婚礼堂变成公祭丧堂,你好够朋友啊,设想真周到。”
“若彤,你冷静一点,旎菱也是为了丧礼的事来回波奔,这些都骗不了人的,也许她是站在书寒的立场多想了些,希望他的灵魂能安息在他原本可结婚的地方,没别的意思,你多虑了。”方筠忙握住若彤的手,十几年的友谊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决裂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旎菱开口了。“我一直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因为有异性的介入而动摇,多少年来,我宁可大伙姊妹们都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块,不交男朋友也罢!不结婚也无所谓,只要有你们在身旁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