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叫出声来。
“啊……”闷叫一声。
但她还是奋力地坐了起来。只见左边床下铺了一张低矮的行军床,上面蜷曲了一个手长脚长的男人——他那样子就像只八爪章鱼窝在床上,手足全缠在一块儿了。
叶涵看了不觉好笑起来。
不过,有点不对劲!
这人是谁啊?叶涵问着自己。
她伸出右手,想要摇醒这个熟睡的男人,可是右手不够长,构不着那低矮的行军床。于是她改伸出左脚,用脚趾头轻轻地碰了那人的臀部一下。
“喂?”
那人艰苦地翻了个身,露出眼耳鼻唇,这下叶涵更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了。
她又踢了他一下,这次更重些——
“喂!”
那人拉起半落在地上、半掩在腰间的薄被,往头上一蒙。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搭理她了!
“喂——”叶涵真的有点火了。哪有一个陌生人像他这样,大摇大摆地睡在人家的病房里面,搞什么嘛!
她再度伸出左脚,蓄势待发地抬高腿,用力地、狠狠地踹了过去。
“碰”!一声,那人掉到地上去了。
“噢——”他发出呻吟声。“是哪只猪动作那么粗鲁呀?”
“是你这只猪太不尊重人了!”叶涵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对床下男人而言,这是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他坐在地上,眼睛还闭着,看起来像是张不开似的。
他嘟哝地说:“你是谁啊?我怎么跟你睡在一起?”
“谁跟你睡在一起?我才要问你是谁哩!怎么会睡在我的病房里?”
“嗄?病房?”男人揉揉眼窝,好不容易张开了眼睛。叶涵只看到一张布满血丝的双眼。“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被小李撞到的那个人。”
“既然你认出我是那个倒霉鬼,那我请问你,你又是谁呢?”
“我?我是小李的老板啊。”
“废话!”如果叶涵口中正含着一口水,她想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全部喷出来供养四方神佛。“我不认识小李,当然更不会认识他的老板,所以我也不认识你。你是谁?为什么在这边?”
“喔,我叫王嘉竣。小李是我的司机啊,你不认识他吗?”
好臭,天啊!叶涵伸出那惟一堪称完好的右手,摸摸自己冰凉的额头。
“你是不是喝醉了?酒还没醒吗?”
男人笑了。“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他皱起眉头。“现在我的头好痛耶,有没有水啊?”
“桌上有,不过我的手断了,请你自己来吧。”
男子踉跄地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叶涵真怕他一个站不稳便跌到她身上来,刚经历一场车祸的她,可禁不起再这么一压。
他颤巍巍地拿起水瓶,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仰头,咕噜咕噜地便全喝下肚去。
叶涵闻到他的满身酒气,不由得皱皱鼻头。“你喝得还真不少,”
“对,你真是了解啊。昨天我喝了……”男子伸出右手,开始扳着手指数了起来。“一瓶威土忌、一瓶特高、一瓶伏特加,还有数不清的台湾啤酒……你知道吗?台湾啤酒最棒了,特别是新出厂的台啤,全世界最好喝的啤酒就是台啤了!”
叶涵苦笑道。“这我当然知道。”她睨了他一眼:“烈酒、薄酒混着喝,很容易醉的,昨天你吐过了吗?”
“开玩笑,以我王嘉竣的酒量,谁能让我吐?真是笑话!你这个女人给我说话小心一点。”
叶涵冷笑一声。“昨天没吐,那你今天就惨了,非得头痛一天不可。”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冲进厕所里面,狂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