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晚五的生活,虽然固定、规律得让人无奈,但也有它的好处。自古以来,万物原就是本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定律存在着,身体之运行也自有它的时刻表,至于夜行者总给人神秘晦暗的不好感觉。
但换句话说,所谓生生不息,不正是不断的轮回交替?就像白天与黑夜,如果没有黑夜的降临,万物总在日光下不停不停地劳动着,想必一定会很快地力竭而亡。
其实,写小说也不一定非得在深夜,只是,万籁俱寂的夜里,似乎有股“天下皆睡,唯我独醒”的清明之感,脑中文思泉涌、下笔如风,于是,宋忆龄便在日复一日的循环里养成了夜猫子的习惯。
听很多人说违背自然、不善待自己身体的下场往往是元气大伤,但宋忆龄并不在意。人的平均寿命有七、八十年之久,她一直觉得那么长的生命之于她,是浪费了,所以当别人不断地在提倡养生之道时,她却拼命地在残害身体里的细胞,企图减短她这毫无建树的生命……简直悲观、消极得无可救药。
即使平常就是夜晚工作、白天睡觉,但每到假日,宋忆龄还是会特意多睡一些,睡觉养颜美容、不吃东西就省得减肥等等,她想不出睡觉有什么缺点,像那些一天只睡一小时的大忙人,不停地赚许多许多钱,就算因此满足了不断扩大的欲望,那又如何?那么累是一生,像她这么悠哉也可以是一生,生活上该有的不会少,不该有的又何须有?
呵,生平无大志,料定了她这种人不可能会有成功的一日。
星期天是睡觉天。但门外母亲的叫唤声已濒临不耐,即使宋忆龄也已当妈妈了,但对母亲的敬畏还是那么地不由自主,不甘愿地离开被窝,下床气涨满了脑子,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干嘛一定要把人家挖起来啊?”她看了下表,随即翻翻白眼。“才十点多!”
“你儿子找你啊,懒丫头!”
“什么话!太阳冒出头时我才上床的嘛,睡不到六小时呢。”宋忆龄无力地挂在母亲肩头。“别开玩笑了,我儿子怎么可能来找我呢?”
“你是睡糊涂啦?他老爸带他来的。”宋母敲了下女儿的头。
“杨启犹?他搞什么鬼?”
“他最近好像常来找你,你们两个在玩什么把戏?”宋母露出探究的眼神。
“哪有!我还能跟他玩什么把戏?”
“记住,我没阻止你们往来是看在小孩的面上,可不代表允许你们再来一次。”
“妈咪呀,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也谢谢你,但我已并非当年的我了,我不傻。”
“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吗?明明就傻丫头一个!”宋母喃喃叨念,边催促她快点,边往外走。
“老是骂我傻,不真让你给骂傻才怪。”宋忆龄不住嘟囔着。
迅速地梳洗一番,走进客厅。
杨启犹将汉汉抱坐在膝上,瞧见了她,起身相迎——
“吵醒你了?”
“废话。”与杨启犹的精神奕奕相比,她仍是一副睡眼惺忪。“什么事?”
“天气这么好,约你出去走走。”
“看我现在的模样,你觉得我有精力跟你出去走走吗?”她抱过汉汉。
“那么你姑且当汉汉是主角如何?”
“你们去就好了,我没睡饱,什么事都做不了。”
“机会难得,你就赏赏脸嘛。”
“汉汉,跟爸爸去玩好不好?”宋忆龄对着怀中的孩子说。
“为什么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汉汉皱着眉头。
“一起去吧?”杨启犹再接再厉游说。
“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耶,妈妈,去啦去啦?”悄悄接收到父亲的眼神指示,汉汉撒起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