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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出。

    正好掩上厅门,告大娘出现院口。

    “来了,走吧。”她迎上,连栅门都不让告大娘推开。

    这家是他们爷仨的,多了便嫌碍眼。

    她会努力把该学的学好,届时,连告大娘都不让来了。

    ※        ※       ※

    “你想学莲花酥?”告大娘一脸诧异。

    嗯,原来那叫莲花酥喔,她点头,心底漫想。

    早先她只是把梦里丰儿娘亲送来的糕点形容给告大娘听,想学倒是其次。

    因为不这样,告大娘不会多说什么,若非一年前差点害死她的经验余悸犹存,告大娘大概便会像其他村妇一样,能躲她多远就多远。

    唉,丑人天生罪过吗?好歹她也努力着笑口常开,人前故作乖巧,甚至连老让脸上捂汗起疹子的面纱都委屈戴了,唉唉,其实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啦,只不想望江关和天缺为她分心愁烦。

    “作啥学那种中看不中吃的西岛东西?”告大娘指使媳妇儿先去茶棚占位,接着回转问她。

    咦?西岛吗?她一直以为丰儿该是望家人……

    “那是西岛喜饼,多半是贺生日、祝婚礼时作的,”见她发怔,告大娘自顾自说:“大概就是油皮、油酥、细糖、莲蓉、色素之类的乱搅一通,再一瓣一瓣作成莲花形状拼凑起来,又甜又腻,要我做还做不来那么难吃呢!”

    “难吃吗?”她怀疑。

    梦里,丰儿把糕饼藏着好几天都只呆看舍不得吃,直到少女威胁他要把那快馊掉的怪东西扔掉,他才一口气和着眼泪吞下去。

    “对,难吃又费工。”告大娘回她。“回头我教你做咱望家凉糕,简单爽口,一蒸就是一大笼,十几个壮汉当点心吃都没问题……”

    “娘,你猜,方才我在转角遇见谁啦?”告嫂子忽将茶碗放下,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猜不着。”告大娘紧盯隔摊正为她杀鱼去鳞的小贩,深怕人家短她分毫。

    “是望嫂子……她表妹。”

    “那个望嫂子?”这寨里大半姓望,像她这家保留望国本姓的人不多,要不就是外来移民,那就更是姓猫姓狗,什么怪名怪姓都有。

    “主子的啰……”告嫂子挤眉弄眼,回头见丑丫头只顾低首喝茶,继续放心对婆婆咬耳朵。

    “那是主母。”告大娘纠正,也是瞥眼觑来。

    她一杯茶啜得辛苦,空了也不敢抬头。

    告嫂子耸肩,剥着核果说:“唉呀,谁还在意那些啊,反正都死了这么久,主子迟早都要新讨的。”

    “噗……”她最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还好及时用宽袖挡住了,没让婆媳俩发现她一身狼狈。

    也才能续听下文。

    “唉,难啰,”告大娘叹气:“你没见主子对主母恋恋不忘的模样,骨灰坛就供在主屋正厅不说,每年忌辰,他千里迢迢也要往主母病死的苗寨吊祭。”

    真要说来,这些年贴着望江关最近的就是偶尔替远行主子代管家务的她,再者,便是这一年前才登堂入室的丑怪义女。

    “是吊祭还是会情人?”告嫂子窃笑,望家寨另有传言,说这些年望江关坚不再娶,实为铮铮之故。

    她是望江关死去大哥的遗腹子,年龄只小四岁,却份属叔侄,在特重伦常血脉的望家寨里,注定无缘结发。

    “胡说!”告大娘申斥,这些话平常家里人说说就罢,人家义女在场,怕是回去烂嚼舌根。

    哎呀呀,该是撇清关系打道回府的时候了。

    “告大娘,你们聊完了吗?我有听没懂坐得好累……”放下茶碗,她故意猛打呵欠,幸好面纱遮掩,没让人看清她窃笑不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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