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夜的暗沉恋栈在城市里不肯离去。
厚重被褥裹着一个翻来覆去的人儿,夏月掀动眼皮,放弃试着再入眠的念头,乾脆坐起身,打开床头的灯。
双手甫接触到空气,一阵寒冷直透她的身体。
趴在曲起的双膝上,这一个星期来,她的睡眠时间加起来大概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夜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清晨时分;或者每每睡下没多久,便又莫名地惊醒,原本红润的气色因此憔悴不少。
夏月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然后下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厨房,每一步都让她的心抽了下。
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坐在躺椅上,她无比专注地盯着玻璃窗上自己寂寥的影子。
惩罚自己够久了,也该是振作的时候!再这样下去,她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 ※ ※
事务所里的众人神采奕奕地迎接每一天的工作,无人晓得夏月的心被划了个血口子,只觉得她沉默了些。
“小月!我们先过去,你弄好就过来。放心!不会有人偷走你工作的。”杜孟桀敲敲门板,提醒她一声。
“你最近简直和工作狂没两样,不必为我这么卖命啦!”看到她的样子,杜孟桀忍不住叨念了几句。
“好啦!你们先去吧!我马上到。”她抬起头朝他微微笑,无神大眼下的晕黑叫人难以忽略。
夏月答应同事下班后的KTV之邀。她受够了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里,只有孤独的自己和一幢空荡的屋子。一大群人的陪伴,至少会让她感到些许的温暖。
半个钟头之后,她急忙收拾皮包,准备赴约。当她走出大楼外,有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叫她,拦住她的脚步。
她听到了,可是她迟迟不敢转过身。
“小月!”背后的声音又叫了一次。
夏月慢慢地转向他,却发现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她一片氤氲水气蒙住了视线。
“嘿!”凯尔快步地接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做了什么,让你一看我就哭成这样?”
夏月瞪着他后退一步,拒绝他想把她纳入怀里的举动,然后别开头毫无预警地大步离去。
凯尔随即追上她,大掌握住她的双肩,令她与他相对。
“你在生气!?生我的气!”这不是问句,他在陈述一项事实。
夏月还是不看他,撇过头,长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庞。
“小月……”
冷不防,夏月猛力一挣扎,拔腿飞奔到路旁跳上一部计程车。
凯尔也迅速地拦下一部,紧紧地跟随其后。
他不打算让她逃离……至少不是现在!
凯尔成功的在夏月关上门之前阻止了她。
“走开!”她的语气十分受伤地朝他嘶喊。
凯尔健硕结实的身体抵住门,硬是不让她关上,“你不让我进去,我会吵得让你的邻居都出来抗议。”他沉着声音威胁,危险的灰眸眯起。
夏月不驯地瞪着他,咬住下唇渐渐卸下力道,退后一步,双手盘在胸前看他走进来。
凯而脱下外套,这一路直追着她跑他已经满头大汗。
“至少听我说完好不好?”他捺下脾气,了解与夏月硬碰硬是行不通的。
她没说话,甚至不看他一眼,全身充斥警戒之意。
“巴黎方面出了点事,我得赶回去才行!我来不及告诉你。”他颇不自在地解释一切。他向来不会如此,夏月让他破例了!
这一整个星期,他待在巴黎总部不眠不休的工作,就是希望能尽快处理完一切,好让他能安心地再飞来台北。
“忙到连打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他的理由夏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