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轻云和冷青梦一早就登上渡船,船上大约载了十来人。船家见人数够了便将绑在岸上的绳索松开,拿起放在船上的长杆子熟练的往岸边用力一推,船身没了束缚,便自由自在地顺着水流缓缓向南方驶去。
“哇!原来这就是坐船的感觉啊!”从没坐过船的冷青梦雀跃的看着船驶离岸边。河水渐急船行走得越快,船在两岸山岭间飞穿而过,时而可见山中人家在岸边洗衣,小孩在戏水。
山峦叠幛绵延不绝,峰峰纵横交错;奇峰怪石生得妙,远近高低皆不同。远处的小山不一会儿便近在眼前,且巨大得有如泰山压顶。
果真是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少见多怪!”对时常要到远地做生意的龚轻云来说,坐船已是家常便饭。“难道你都不曾坐过船、下过水吗?”
“当我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时,就跟着爹习武练拳锻炼身子,七岁练剑,十二岁离家跟着高人在深山里修行,过了五年清心寡欲的日子;待武功学成之后,我的轻功已是无人能敌,行走江湖大多以轻功代步,哪需要坐什么船啊马的!”冷青梦向她展现得意的笑。
“还不就是爱现!”不知是否是她过于敏感,虽然他说得轻松,却似乎有着一丝的恨意。
看着他仍眺望远方的微笑侧脸,她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是怎么着?只是看到他的侧脸,她整个人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她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常在他身上停留。
瞧着瞧着还会脸红心跳,难道这种感觉真的是——喜欢?
柔风吹起些许的发丝黏上她的脸庞,冷青梦突地瞥见她注视的目光,侧过头露出迷人的笑靥,他顺手拨回她因风吹扬的发丝,促狭地笑道:“我长得很好看,对不对?”
好像做坏事被发现,龚轻云很快的转回头避开他的视线。“丑死了!一点都不好看。”虽然嘴里是这么说,心却如同大鼓在敲般剧烈的跳动着。
好丢脸,希望他不会听到!
若是一般女子是不是该捂着发烫的脸颊不好意思的跑开,可是她做不来,只能强装镇定的不当一回事。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人家都说我脸蛋生得好,我自个儿也觉得全身上下就属它最好看了。”冷青梦仍不放过捉弄她的机会。
“你少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了。”男人最重要的又不是皮相。
“你就承认吧!承认我长得好,承认你从来没见过像我这么俊的男人,而且你还很喜欢我,对我很动心。”冷青梦像是故意逗她玩。
“你……丑死了!”莫名的心慌让她辩驳的话语有些结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自大、还非常厚颜无耻的男人。”
“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冷青梦的脸色微变,戏谑的神情变得有些惨白。
从刚才他就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可他想自己一向很健康……一阵晕眩感突然袭来,不一会儿他便趴在船缘作呕。
“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船?”龚轻云看冷青梦的脸色有些苍白。“呕……”天啊!好难受!
冷青梦现在知道原来他也会晕船,他这个可以号称轻功第一的高手,居然对这种会摇晃的东西没辙。
蓦地,他眼角瞥见有两团攀附在船底的黑影,一开始还以为是大鱼游过,但是当他所认为的大鱼以闷电般的速度一跃而上时,他才惊觉事情不对劲。
事出突然,加上先前晕船的不适感,在冷青梦还未有任何反应之前,从两边窜出两道黑影,已轻易的将龚轻云丢人湍急的水流之中,随即消失无踪。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人分不清楚,还以为是魑魅魍魉从河中跳出来索命。
见到此景的人都尽量远离船边,害怕下一个没命的会是自己。“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