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冷锋过境,台北市都是阴风惨雨的,而办室的气氛就跟外面一样,周恩浩像被踩到尾巴的狮子一样,旋风似地转得每个人都不好过,大伙儿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生怕扫到台风尾。
总经理白手起家,深知民间疾苦,平时温和待人、深得民心,心情不好,任性的端起大老板的架子也才是头一道,大家互相叮吐苦水,也就体谅得不跟他计较了。
哈!他们当然可以不跟他计较,因为总经理办公室门板一隔,他们还不是照样快活?最倒楣的是她,因为她被笼罩在强烈低气压下,被骂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她还得无时无刻承受他阴沉又略带研究意味的眼神。
他在研究什么?研究第一个坚持不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的女人吗?这个答案她还勉强可以接受。但他心情为何不好,她就完全摸不着头绪了,她还没有自恋到认为人老板的反常兼怪里怪气是因为她。那么,唯一的解释是:他吃错药了?
管他的,他阴况他的,她开心她的,莲风要嫁了呢!她就像他们家的一分子一样,家里要办喜事了,当然开心。
“江小姐,我说过古伦的报表十一点以前要,麻烦尽快。”苛酷而豪无温度的声音冷冷传来。
“是。”就算被骂了,还是很开心,凯萱在心里偷偷扮了个鬼脸。
那天,她让关之扬登堂人室后,莲风和她打起冷战,对关老兄则视若无睹。但半夜她起床时,却发现身边的人儿跑去客厅和她亲爱有阿娜答挤沙发。关之扬那大块头挤在沙发上已经够委屈克难了,还好莲风高虽高,身体倒是细长,半压在关之扬身上,也算构得上是一幅令人感动的画面。
“我们要结婚了。”两人隔天一早,像要帮助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清醒一般的宣布。原来想草草公证了事,谁知关家的苞妈不许独子草率成家;莲风的老爸知道了,也非要唯一的女儿嫁得风风光光不可。所以两人最近忙着拍婚纱照,累得大喊早知道就不结婚了。不过,哈哈哈!谁理他们?
凯萱老是挂在嘴角的上扬角度着在周恩浩眼里,简直如忘刺在背,他的俊脸更沉了。该死的,他真是给生屎糊了眼了,才会认为她天真清纯,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不安于室的女人,一秒没男人都不行,前脚才把他踢开,不!前脚他才把她甩掉,她后脚又勾上别的男人,真上、是该死的令人深恶痛绝!他一拳重重的击在桌上。
大老板除了吃错还内分泌失调啊?可怜那张上好的桧木桌,无端承受他的怒气。他到底在气什么?凯萱觉得莫名其秒。电话铃响,她迅速俐落的接起,免得给大老板嫌手脚太慢,他这阵子连鸡蛋里都可以挑骨头。“云翔总经理办公室,你好。”声音要清亮有劲,免得又被嫌,可见大老板吹毛求疵到何种变态的地步。“在,请你稍待一会儿。总经理,二线电话。”后面一句是对着脸色阴鸷难看的大老板说的。
是钟瑛,她好久没打电话来了呢!这阵子是龚照萍那女人当道,每天至少要接到三通电话。天啊!那女人是照三餐打的耶!之前接到电话时,还会为自己感到心痛、不值,现在习惯了。想想,习惯还真是件怕的事,足以掩盖人的初衷,视黑白、倒非为是。
不过总经理也太过分了点,对女朋友那么轨声细语对员工就那么苛求,外面那群人根本看不到这种严重的身分歧视,凯萱忿忿不平的想着。
而且,他们不是说好要当朋友?这是对待朋友的态度吗?不想不气,越想越气。算了,人家是大老板,只能任其鱼肉的小老百姓没有置喙的余地,而且最好赶紧低头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免得他挂上电话后说她怠忽职守、乖机摸鱼。
如同以往几天一样,周恩浩一边讲电话,一边注竟凯萱的动静,但看了却只令他郁闷心火烧得更旺。可恶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