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来孙张文翰在自己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发问:“六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这……高高祖父,俗说男孩七岁读《孝经》、《论语》,八岁读《尚书》、九岁读《春秋》,十岁出外投师,我想狗妹都已经过了十三岁了,应该让他同九四一般出门去拜师念书了,将来也好参加科举考试,光耀门楣呀!”张文翰趁着陪张公艺喝茶之际,终于忍不住说出积在心里多日的话:“狗妹现在成日在家玩些女人家的玩艺儿,实在不是长远之计。”
张公艺心里着实疼爱季卿,虽然也想让他多学点东西,可是一想到要让他远离家门,就感到难以割舍,只好拿出多年前术士的言论反驳:“你难道忘记相士说的话?你是要让他身着女装出门求学,让同窗们耻笑吗?这样对他可好?会不会反倒是害了他呢?”
“这……我只是希望他能在知识上有所长进……”张文翰一时语塞,他也不想犯着禁忌,拿唯一单传儿子的生命开玩笑。
“这哪儿有啥问题?就让人再去请些好的师傅来家里教他便是。”
“这我也想过,只是这孩子皮得很,怕他在家有咱们当他靠山,不肯好好学习。他现在连个《论语》都背不好……”
“那就随他去吧!”老人家爱护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想念书、当官,以咱们张家的财力也饿不着他。”
“可是我倒希望他能改些骄纵的气息,我想还是……”
“反正我不希望这孩子出远门! ” 张文翰话没说完,马上就被张公艺打断:“你有没有想过我年纪大了,也许随时都会走了,我还希望能多看到狗妹些日子!”
“高高祖父,您别动怒,我让他在家念书就是了。”张文翰惶恐地答应和安抚:“再说您身子骨还硬朗得很,怎么会离开我们呢?”
张文翰说得一点都没错,年过百岁的张公艺,仍气如洪钟、精神抖擞,比同是高龄人瑞的儿子、孙子看起来要健朗许多。
“嗯!”张公艺满意地点头,想想再过几个月就是自己一百一十岁诞辰,他希望同时能成就件好事:“六三,既然你今日同我谈起狗妹的事,我想你顺便替他的婚事做个打算吧。”
“高高祖父,狗妹他才十三岁,还没有成长完全……”
“十三岁又怎么了?不能先订亲再圆房吗?”张公艺挑眉质问:“想当年你曾祖父十岁就结亲,十四岁就有了你祖父,才让我得以享受抱孙的乐趣。如果我还想抱到仍孙,那狗妹最好早点成亲。”
说好听些老人家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但其实根本只是在下达命令;张文翰知道在任何事情上自己只有照着办的分儿,高高祖父要怎么做,自己根本不能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这……关于人选,高高祖父,您是否有个谱?”
“你这傻小子还要问我?你当我收容招弟是做啥的?还不是看她一脸福相、长得福态、相貌美丽;年龄和狗妹相差不远,两人又相处得不错,一定可以很快地替我生许多小仍孙。”
“那高高祖父,这婚期是要订在什么时候?”
“就跟我诞辰同一天吧!喜上加喜、亲上加亲,是我最乐见之事了。”
老人家似乎把什么都想好了, 晚辈就只有点头的分儿! 张文翰恭敬地答复:“那我会让人尽快去处理相关的事宜,高高祖父,您就安心等着喜宴到来吧!”
☆ ☆ ☆
“招弟,咱们母女俩总算熬出头了!”喜妹抱着女儿又哭又笑。方才总管张家事务的张文翰同自己说了招弟和狗妹成婚的计划,让她心头悬宕多日的心愿终于付诸实现。
只是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要成亲,也许是老爷子急着抱仍孙吧!她一方面为女儿高兴,一方面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