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袁缃依刚在座位上坐下,就看到一堆慌张的同事从电梯里跑出来,争先恐后冲向打卡钟,惟恐晚个一分、三十秒的,瘦了自己的钱包。
“纤荷,今天怎么回事,大伙干嘛这么拼命,以往没见哪个人在乎过全勤那一千块钱呀?”袁缃依奇怪地问着对桌而坐的搭档宋纤荷。
“你不知道呀?”
短发及肩的宋纤荷睁着灵活大眼睛,小心翼翼瞄过四周后才很神秘地说:“听说有个外商集团对我们公司很有兴趣,大伙怕万一公司卖掉会大量裁员,到时候表现不好的不就最容易被……”她可爱地用手画过脖子,比了个杀头的动作。
“现在才求表现,哪还来得及。”袁缃依好笑地摇头,“这是几时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还不就上个月底,对了,你正好去带欧洲团,你出门第二天就传出风声。”
“饶董会肯卖吗?”她疑惑地瞄了眼无人的董事长办公室,“公司营运不错,又没有财务危机,没道理吧?”
“怎么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饶小姐早就怀疑老总和会计室姚经理有一腿,成天担心人财两失,一直有意结束公司,拆散他们。”
“空穴来风的话不可尽信。”
“咳,全公司大概只剩你相信他们两人之间没有暧昧。”宋纤荷毫不客气用“你没救了”的眼神耻笑她。
“若真有暧昧,没有公事接触,私下来往还不是一样。”袁缃依就事论事地说着,搞不懂为啥闲人总是对这种八卦特别有兴趣,“那定案了没有?”
“就是还没正式公布才紧张。现在景气这么烂,万一被裁到,要找新工作可不容易。”
“那倒是,近来出外旅游的人少好多,上个月的业绩是不是很难看,老总开会刮人了吗?”
“怎会没有,这几天天天刮台风,扫得大伙东倒西歪。”
“这么惨?”
“对呀!”
宋纤荷正想再吐吐苦水,抬眼正好瞥见总经理陪着一位英俊挺拔、器宇轩昂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赶忙低头装乖。
“嘘,小心点,老总带客人进来了。”
袁缃依也不好奇,径自忙着整理带团笔记和所有的费用账单,准备弄好后送去会计室报账,交出领队报告,完成带完团体的最后步骤。
一道异样的火热光芒扫过她的背,她敏感地瞥过眼尾视线四下偷瞄,看见正要踏入总经理办公室的那个陌生背影,心头不由得大震。她双眉一皱,急敛心神,立刻回神到手边的工作上。
不会又来了吧!
袁缃依马上想起去年靓媚喜宴上那道诡异的视线,当时她什么都没有找到,事后虽然又有几次异样的感觉,但都平安无事,所以只当是自己疑神疑鬼,一直没放在心上。不过这一次应该不是她多心,分明是那人的视线让她过敏。
“喂,缃依!你有没有瞧清楚那个客人?”
宋纤荷一等他们进入办公室,马上又伸长脖子,准备和袁缃依长舌一番。
“看清楚啥?”
袁缃依实在没啥兴致理她,又怕被冠上“傲”的莫须有罪名,只好摸着头随口应应。
“哎呀,他长得很帅耶,起码有一米九左右,而且身上的亚曼尼西装一看就知道很贵,想必他的身价也很不凡哟!”
“老天,才看一眼,你就能看出那么多,太神了吧?”
“哈,想钓金龟婿,就要快、狠、准,哪能像你漫不经心。”
“纤荷,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比较实在,金龟婿不可能出现在我们这种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荒漠小地方,你少做白日梦啦!”袁缃依不客气地笑她。
如果让宋纤荷发现她曾经在俯首皆是黄金单身汉的场合,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