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饥不饥?”我把盘子推向她,那是最后一份三明治,待会儿如果送菜货车不来,明天包准要挨饥。
她不回答,仍旧盯着我看,我突然起了疑心,这一点也不像月随,她那么害羞,怎么敢闯进我屋里,还看我吃东西?
我明白过来时,她终于忍不住,爆出了笑声。
“碧随你这个坏东西!”我骂。“干嘛装神弄鬼的。”
“你好笨,居然看不出来。”她抓起了三明治,津津有味地吃着,我敢打赌,如果不是为了贪吃,她一定还会继续装下去。
“有毛病!”我骂她。
“我证明了一件事,你果然喜欢月随,见到我就大呼小叫,只对她温柔。”她往后一仰,脚跷上了餐桌。
“拿下来。”我不准她放肆。
“只会对我叫!”她把吃剩的三明治丢过来,我闪开了,花生酱、面包屑糊了一地,“我警告你,再对我这么粗暴,我就要生气了。”
她叉着腰驾人的模样像个小泼妇,非常的不可爱,等我真生气了。她又像兔子一样一溜烟地跑了,让我打不到也骂不着。
我叹口气,扫了地,决定到镇上去采购食物,老等送菜车来也不是办法。
走到村口。那个山地警卫正要交班,邀我坐在他摩托车的后座,骑得飞快,10多分钟我就站在大街上了。
这10多分钟的腾云驾雾是我有生以来最恐怖的印象之一,难怪常有人称机车骑士是“肉包铁”,真是一点也不错。
下地之后、我做了一个最明智的决定,立刻走到那间自行车专卖店,买了一辆男用跑车。
“你终于改变主意了?”老板笑嘻嘻地看在邻居的份上,打了九折,还赠送了一个车篮。
我在台湾念中学时,骑了整整6年车,任何可以耍英雄的单车特技都难不倒我,但毕竟迄今已逾20年,当我骑上车时,立刻发现力不从心,骑得歪歪扭扭,差点儿摔进大排水沟里。
“别紧张,习惯就好!”老板在后头高叫,算是打气。
买了牛奶、起士、吐司和香肠之后,我载着满满一篮东西,穿过了大街,人稠车挤,非常地受到考验,好不容易通过了,全身都湿透,简直是汗水如流。
剩下的路就好多了,往郊区的四线人道上空荡荡地,一辆车也没有,我尽可以放心大胆。
回到山村小筑,我气喘如牛,跟中学时代的意气风发完全不能相比。
但晚风一阵阵吹来,竟也有着一份难以形容的适意。
可是这种适意并没有让我享受太久,当我打开二门时,空然看见一个奇诡的景象——竟有一个人站在楼梯上,我不相信地揉揉眼睛,他却在我的注视里一步步地走下来。
他的年龄不小,大概有70多岁,完全如同我那夜梦中所见。起初我以为碧随又在捣蛋,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即使是再高明的化装,她也没法子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七老八十的男性。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下来,站在离我不远处跟我对望了一会儿,用接杖敲了敲地板,又一下子消失了,那姿态非常悠闲,像穿进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中。
那是一个鬼魂?我恐怖地想、可是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我也不能明白;但,他挑在这个时刻这个地方。向我显示着他的存在,总该是有他的意义吧I
我从未相信过世上有鬼,但他令我迷惑,我站在那儿发呆,屋外有人对我大鸣喇叭也置若罔闻。
“戴秉同!”那个按喇叭的人走到找身后,“你怎么啦?掉了魂似的?”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吊儿郎当的声音是博小泉。
“预备请客?买这么多东西?”他从我还紧紧抱着的篮子里拿出一瓶酒,一条哈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