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紫色的天空渐渐透出鱼肚白,柔和的晨光由窗户洒入室内,替度过一整晚晦黯的房间,增添些许生机。
除了右膝有较为严重的挫伤及四肢部分擦伤外,可妍算是命大,没什么严重的内伤,短暂的苏醒后又疲惫地沉沉睡去。留院观察了一晚,经医师同意后,商烈便带她回公寓。
商烈坐在床沿,轻手轻脚将熟睡人儿的左手从被窝中执起,再把一只原就属于她的女性用表戴回手腕上。
这次,幸好她的包包没有离身,他暗中藏人的发信器才能适时派上用场,追踪到她的去向,要是她离开公司时没带走包包,后果……他不敢想象。
思及此,商烈英朗的眉头陡地聚拢。
经过昨天,他势必得把发信器放在她最“贴身”的地方,因此要精通器械的伙伴展夜韬,将发信器植入她的手表内。
展夜韬三更半夜接到他的紧急呼叫赶到医院,取回可妍的手表,再熬夜装设妥当,刚才直接送来这里给他,项初衍则是被他恐吓胁迫,当场为可妍急救,急救结束后,自己吞了两颗止痛药。
这群损友!当初还嘲笑他的任务,但他若需要帮助,他们绝不会摇头说不,这就是他们这个“组织”的……怎么说呢?应该是让他又恨又爱的情谊吧!
当商烈想起自己在医院的失控与来不及理清的困惑,眉头间稍稍放松的折痕又加深了。
颜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妍是他任务的保护对象,她若出了意外,他理当难辞其咎,这有什么好多想的?
“商烈……”
一道微弱的细声拉回他的注意。
“醒了?”墨沉照眸对上一双澄彻略带疲惫的清瞳,商烈彻夜未展的眉头,不自觉放松了些。
“嗯。”可妍轻轻点头。
其实她醒来有好一会儿了,不过发现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所以不敢出声。
或许正是他手心的温度,穿透她的肌肤从血液注入心底,一点一滴抹去惊惧所带来的寒意,让她整个心房好似被热流填满,她才能脱离原本正一口一口吞噬掉她的黑暗,恢复意识。
不知为何,当她睁眼的那一刻,映入眼中的面孔并不若往常一样令她既惊惶、又紧张,反而让她胸口更加炽热,宛如燃起了不知名的火焰,陷入昏迷之前他焦急仓皇的神情,乍然跃入她脑海。
除了母亲之外,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让她萌生自己在他眼中宛若珍宝、一丝丝伤害都不被允许的悸动。
怦然心动的感觉扎扎实实包覆住她,对商烈,竟有了崭新的感觉……似乎不再那么怕他了。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吗?”商烈俯身靠近,原本握着她的手移往额头。
“不是……”
手虽然找回自由,但他的接近又让她的心脏狂跳了好几下,可妍屏息地偏过小脸。刚才手一直被他握着,心也是跳得好快,对病人来说,毕竟仍是太大的刺激,所以她才忍不住出声。
见可妍避开他的抚触,她惧怕他的这个认知,又重回商烈心中。
他差点忘记。“你怕我。”松开的眉头又蹙拢了。
“我……其实……”以前是怕过,但现在又觉得好像没那么恐怖。
她的吞吞吐吐,让商烈直接认定她因为怕他而不敢说实话,心里着实对这项认知老大不爽。
可是,他不应该不爽呀?他凭什么不爽?他们除了保镖与被保护者的关系之外,又没有其他关联,他心中干吗冒出一堆莫名其妙的问号?
该死,当初不应该接下这委托找自己麻烦,瞧,搞得脑袋一团乱!
胸口的窒闷无处宣泄,商烈索性站起身朝她咆哮。
“既然怕我,为什么还试图挑战我的怒气,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