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时无刻都能参一脚、然后淹死人的眼泪。
就在此时,床头传来一阵电话铃声,一同切断两人纷乱的心绪。
商烈率先寻回理智,屏气凝神,伸手按下电话上的免持听筒话键,然后以眼神示意她接电话,摆明想窃听她的通话内容,不,应该是“光明正大”地听。
在他严厉的目光下,她吸吸鼻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湿濡,拿起话筒。
“喂?”
“可妍,是你吗?你平安到家了?”电话那头的语气显得着急、关切。
“陶吉……”她微微一愣,抬头环视四周。
再熟悉不过的房间与摆设,证明她早已跳脱梦魇,安然待在自己家里。可是,当眼光一对上商烈,她心中不免又窜出一阵惶然。
原来是她做噩梦了……可是,现实里的确有个长相凶恶的男人,说要保护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生活是不是有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
“可妍,你怎么不说话?身体还不舒服?”听她沉默不语,陶吉连忙又问。
商烈努努长出些微青髭的下颚,示意她“好好回答”。
“我很好……没事。”才怪,一个“目露凶光”的高大男人监视着她,她能说出话来已经是极限。
“没事就好,你下午在会客室昏倒,还真吓了大家一跳呢!后来,你的未婚夫说会送你回家……可妍,那个猛男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是的话,我已经准备好面纸盒了。”
“呵……”可妍听着听着,忍不住对陶吉耍宝的言论发噱。
她很庆幸在公司能有这么一个关心她的朋友,也知道陶吉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让自小就是独生女的她,很珍惜这段友谊。
“是不是嘛?”陶吉催问。
纵使她很想否认,但被商烈威胁的冷眸一瞪,只能选择最简短的答案来回答。
“……是。”
“哇咧!你真是“惦惦吃三碗公”唉,都快结婚了,还不让我知道你早就有男朋友。唉!我是不是没有机会追你了?”陶吉夸张地叹了一口长气。
可妍在电话这头苦笑,不知该作何反应时,商烈突然冷厉开口:“对,没机会了,你如果还想纠缠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狠话撂完,商烈便将电话挂断,一双沉怒黑眸直视因惶恐而紧咬被单、仓皇瑟缩到床角的她。
该死,她这是什么表现!天底下竟然有这种胆小到无可救药的女人?他可以想见,脸色惨白的她又要哭了——“不准哭、不准尖叫、不准昏倒!”他低咆。
“那、那你不要老是这么凶嘛……”又凶她、又不准她害怕,他怎么这么霸道无理!
豆大的泪珠因他的警告悬在眼角,个性单纯柔弱、逆来顺受的可妍,连气愤、不满都只懂得以眼泪来宣泄。
这下,最没有魄力的抗议,对商烈来说却是最具杀伤力的指控。
他凶?他只不过说话大声了点,这是他的习惯,和那几个没心没肝的损友相处也都是如此,什么时候凶过她了?
若真要说他“恶言相向”,也只有针对陶吉。那个浑小子下午竟敢阻拦他,不让他带走昏迷的可妍,现在又打电话来,满嘴流里流气,一副想追她的样子,也不想想,她都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他这样恐吓那小子不算没道理吧?毕竟这是他此次任务的一环。
商烈察觉到自己对可妍突生的莫名占有欲有些困惑,别扭地转身走向门口,客厅的日光灯,将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房内拖得好长。
他背对着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明白要尽量收敛说话声量,免得又吓到她。
“假如你能尽快对我的存在有所认知,我就不必烦恼我们该如何和平相处。”毕竟,若是被保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