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天黑又下着雪,怕总管和你回来时不好走,所以就给你送灯笼和雪伞过来了。”
常兴低声笑道:“其实我也正愁着这事儿呢!”
“宴席还没散吗?都这么晚了。”她往灯火通明的前厅瞧了瞧,隐隐约约还听见里头传出些喧哗笑声。
“快了。刚才已有几位先走,剩下的我看也快了。”
正说着,只见世荣出来唤人,意外地瞧见薰儿,走上前去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作什么?”
薰儿指指靠放角落的伞和灯笼,手里把玩着辫子,说道:“你平常总嫌我侍候得不够体贴、不懂事,所以这会儿我就给您送伞来了,不然回头你摸黑又淋了雪回去,一定又要说我懒!”
世荣瞪她一眼,忍不住笑道:“哎,这还差不多,你总算开窍了。”他拍拍她的头。“在这儿等一下,里头就快散了,待会儿咱们一块走。”
薰儿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眉道:“你不该喝酒的,咳嗽还没好呢,喝酒又上火,夜里又要咳起来。”
“今儿个客人这么多,我要是能推得掉就好了。”他才说完,又急忙回前厅招呼去了。
薰儿叹了一声,只得在廊下候着。
没多久,果然见宾客们相继告辞出来,几个管事和小厮们忙拥上前去送客打伞。正好有两个喝多了酒的男客,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嚷着要找茅厕。薰儿见别人都正忙着,便上前道:“两位大爷随我来吧!”她提着灯笼领着他两人往屋后头走。
那两位男客在后头瞧着薰儿的背影,身段窈窕,长相貌美,就借着几分酒意,口里不干不净地调戏起她来。
“好个乖巧的丫头,你叫啥?我和雷老爷说一声,跟他讨了你回家去侍候我,好不好?”
薰儿听了,虽气得火冒三文,但碍着人家是客,不敢造次,只得隐忍下来,低头快步走着。
没想到对方却得寸进尺,往前一伸手搂住她的肩,笑道:“走那么快干么?害臊啊?我方才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还用问什么?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我着跟老雷打声招呼。今晚直接带回去不就成了。”说若也把手伸向薰儿。
薰儿哪里受过这样轻薄,又惊又恐。“你们这是作什么?快放开我!”她死命地想挣脱那两人的纠缠。“快住手。不然我要喊了!”
“喊什么?喊你家老爷过来?那正好啊!”那人见薰儿急了,益发笑道。“来来来,别害臊,先让大爷我香一个再说吧!”
薰儿急忙挥手格档,慌乱中将灯笼甩向那人。
没想到火竟烧着那人衣襟上的毛皮,迅速沿着褂子烧起来。吓得他当场杀猪似的乱叫乱跳。“哎哟,着火了!不得了了,着火了,快来人啊!救命啊!哎哟,烧死人了,救命啊!”
薰儿见状,吓得呆住。
而另外一个人生怕烧着了自己,也不敢上前扑火救人,只跟着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世荣和雷老爷等人原在前厅送客,一群人闻声赶了过来。幸亏世荣机警,忙将那人拉到廊外雪地里打滚,才将他身上的火灭了。
“林老板,您还好吧!没事吧?”众人忙上前探视,只见他穿的那一身昂贵的毛皮大农已烧得七七八八,里头褂子也完了。此刻全身雪水,冻得又温又冷,头胜也熏得乌漆抹黑的,狼狈不堪。“有没有烧着哪儿啊?”雷老爷和世荣忙扶着他回前厅。
世荣忙乱之间,一瞥见薰儿杵在附近,看着刚才那一幕,一脸木然。他心里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薰儿跟这件事有关?
回到前厅,世荣忙命人准备热茶和毛巾。
林老板惊魂未定,也顾不得烫嘴,便将那热茶咕嘈咕噜的一口灌下。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