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舒!”
程昱舒听见有人唤他,回过头来,原来是立原。和薛颖接触久了,她的朋友他已经大致相熟。
“嗨!立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我住在附近啊!”立原将车子停在他身旁。“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出完诊,正要回去。”他指指对面一幢公寓。“替一只大丹狗接生。”
“喔!”立原顿了顿。“你赶时间吗?要不要上我那儿坐一下,我们聊聊。”
“好啊!反正回去也差不多要关门了,应该没什么事。”他说。
到了立原住处,昱舒先拨了通电话回去说一声。
“陪我喝一杯吧!算是给我饯行。”立原拿了瓶红酒出来。
“饯行?”他一愣。“你要去哪里?”
“我在美国的教授,最近拿到西维吉尼亚大学的一份研究基金,他打电话来,希望我过去当他的研究助理。”立原替两人倒酒。“我想我回来也有四年多了,趁这个机会顺便回学校去充充电也不错,而且我一直也对病理研究满有兴趣的。”
“你真的决定了?你跟薛颖说了吗?”也许是人同此心,所以他轻易就看出来,立原一直都默默地爱着薛颖。
他们是情敌,也同是得不到薛颖欢心的失意人。
立原摇摇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过两天,我会跟怡如和薛颖说,也顺便去辞了基金会的工作。”
他看着立原,半晌才道:“这个决定和薛颖有关吧?”
“我也这么问过我自己。”半晌,立原饮尽了杯中的酒,苦笑道。“也许吧!不过,总而言之,为的还是我自己……我想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开始不开始的。”立原又笑。“一直以来,不管傅维恒在不在,她都只是将我当好朋友,我不愿让她为难,所以也一直配合著她的步伐,与她相处时装得比她还自然……事实上我很痛苦,我总希望有一天能等到她……”
“你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她?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那只会把她吓跑的,她很胆小,又不敢当面拒绝人。我猜她会躲得远远的,想尽办法避不见面。让你等不到人,死了心之后再回来。”他无奈地笑了笑。“我既然知道她就是这种人,那又何必把事情弄得这样尴尬呢!”
程昱舒一直不知道立原竟然爱她爱得这样深。纵然彼此之间算是情敌,但此刻他也为立原的付出而感动。
“她的心里仍是只有傅维恒。”立原又饮了一口酒。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傅维恒也已经死了。”程昱舒冷冷地说。
“是吗?过去了吗?你真这么认为?”立原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你跟我一样傻!那时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事责明明摆在眼前,实在由不得自己继续骗自己。”
程昱舒被他嘲笑得气了起来,然而立原说得的确没错,他还为此挨了薛颖一个巴掌。
一时之时,也觉得泄气,况且人家都说“唇亡齿寒”,如今眼见立原落得如此下场,他不由得也跟着凉了半截,跟着饮了一杯。
“傅维恒、傅维恒,老天爷!难道我会开始恨一个死去的人?”他喃喃地道。
忽然之间,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怎么两个堂堂的留美硕士居然都为了一个女人而失意惆怅!
“那时,有许多人都以为我在他们之间也轧上了一脚。真是好笑!”立原边笑边说。“不过,我还真的为她闹了一次家庭革命喔!”
“真的?”昱舒极有兴趣。“说来听听!”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边谈边喝,要不了多久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