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蔽欺骗自己的心霧。心霧散了,在心中的屹立的人影终于清晰起来──是她,一直只有她,駱婷婷!
能如此迅速釐清自己的心,连莊琛自己都甚觉震惊。但豁然开朗使得他由地上倏的彈跳起来,他笔直的穿过呆愕的淑姨,来到正以电光石火之眼对決的兄嫂──他终于承认水仙是嫂子了──之间,惶急又真诚的说:「我想借你的车鑰匙,大哥,我必须去追回她。」
「她是谁?」莊頤回以嘲弄的质疑。
但莊琛却回以没有犹豫的恭謹:「她是我不愿再错失的爱!」
「駱婷婷?」微侧着头,莊頤又求证了一次。
「駱婷婷!」眼神坚定的,莊琛又保证了一次。
莊頤终于露出了一丝有所保留的微笑,并囑咐淑姨和莊琛一起去拿鑰匙。
于是数分......也许是数秒钟之后,另一阵汽车飞馳出霧莊大门的声音响起,相送的,仍旧只有「Anger」和「Melancholy」的吠声。
终于,只剩水仙被留下和她的丈夫独处,室內岑寂,但那感觉却足堪比擬砲声轰隆。莊頤转向她,整个房间里似乎正回响着他的怒气。
「对我弟弟投怀送抱,就是你想向我保证的爱?」莊頤下顎愤怒的抿成一线,阴沉的质问。
「事情不是像看起来的那样!」水仙着慌了。她完全知道刚刚她和莊琛的那种姿态看起来有多曖昧,可是事实上她是被逼迫的一方,她不得不解释:「你误会了,莊頤!」
「我知道,莊琛强迫你!」他说得好体諒,但他目光里的怒火烧灼着水仙,直教她明白他根本不信任她的话。「不过,假使你不曾扮演诱惑者的角色,我諒他不敢!」
水仙丧气了,反正不论她再怎么向他证明自已的无瑕纯洁,他都打算对她扣以淫娃荡妇的帽子。
「我没有诱惑他,你究竟要我怎么证明?」水仙懊恼的喊。「我真的只在乎你,只爱你!」
「换个新鮮一点的词吧!黎水仙!或者换个新调也可以,你那几句庸俗不堪的造句,我早就听膩了!」他厌恶的摇头。
天哪,真可悲!他把她的爱情表白当成在唱山歌了。水仙气愤难耐!她差点一巴掌朝他俊美却盛气凌人的脸庞打了过去,但几秒后她克制挥拳的冲动,想到她或许可以如他所愿的,换个方式,她不发一语的在他措手不及的当口大力旋过他的轮椅,推着他疾走向前,那勇往直前的模样让莊頤牙根紧咬、额暴青筋。
她操纵他的轮椅穿出起居室,穿过长迥廊来到他的书房门前,她推开门,一点都不细心的把他推过有点小起伏的门檻,抵达一张她为他整理书房时才为他增加,背向着门的舒适长沙发时,她突兀的拉高轮椅把手倾斜轮椅,让莊頤像袋被倾倒的垃圾般,整个人毫无优雅可言的扑摔向沙发。
等他挣扎着坐正身躯时,他当然是脸红脖子粗,可是水仙没理会他那咬牙切齒、訾目欲裂的喘息表情,她只是走向他的音响架,找出一张莊頤完全不知道它存在的CD,她把CD输入,然后抓起一本薄小的册子翻了几頁,找到她所要的时,她把它塞入莊頤的手中,用严肅且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好好的看看这首歌的歌词,或许你能找到你所要的『新鮮』!」
说完,她压下音响的按鍵。一阵女性清晰柔美的声音旋即在鋼琴前奏之后响起:
你紧紧握着你的记忆
静静的坐在窗边
我轻轻捧着我的哀伤
凝视着你的侧脸
不知从哪一天起
你遗失了你的欢颜
而我怀疑──我把我的笑容
和你一併迷失在你阻隔世界的窗帘
我知道我们的爱还不够结实
但我没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