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就不知不觉的蔓延外溢。
有可能莊頤根本不喜欢孩子!这想法像一盆冷水,泼得她心头一沉,更迫使她缓缓收拾起自已的梦想──爱与孩子。
当夜幕笼罩霧莊时,她更开始在莊頤的房间里收拾着属于她的东西,准备不战而退的退回她原本的房间。
这时,她知道莊頤正在房里那个特別附设,符合一个肢障者需要的盥洗室里淋浴,水打在防水帘子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也诱引出她某种神秘的、深沉的幻想。
她不自觉的止住忙于收拾物件的手,回味着莊頤把唇放在她唇上,把手放在她身上的感觉,还有医院中洪医師说过的那些关于「性生活」的事,那令她的心因一阵奇异的兴奋而加速跳动。
为了这几乎有形的曖昧联想,她跌坐床沿微閤上眼,顫抖拥抱自己,并感受自已近乎无声的呻吟。
当她睁开眼睛时,也是她听见轮椅驅动的声响时。她的眼又一次无心的撞上莊頤的眼,然后看见他整个身影。
他真的非常非常英俊。这是第一个跃入她视界与心口的想法。他身上依旧套着那件她所熟悉的暗色晨褸,刚沐浴完,他的头发与周身像氤氳着一股暖暖的溼气,而那股溼气正和着皂香向她漫溯而来,那令她的兴奋更加敏锐急遽。
水仙一直以为他淋浴之后会要求她的协助,而那可能是她在这房间里为他所做的最后一次服务,因为淑姨稍早曾经打电话回来说,她明天一早抵达霧莊。
时间与事情的发展总是配合的这么天衣无縫,父亲刚走,淑姨马上就回来。
莊頤和她能真正独处的时间,似乎只有这个夜晚了。可是,在她已真实的找到面对他的机会时,她又感受到自己心情的畏缩!
她不够勇敢,也没有预知他思想的能力。她还是无法开口,无法问他究竟想不想要她成为他真正的妻子?想不想要他们共同的孩子?
说来好笑,水仙无法勇敢的原因,是她才突然察觉她把心失落在莊頤身上,她可不要在倾刻间又把自尊掉在莊頤脚下(或者说轮椅下)任他踐踏。
想来也可悲,爱情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满难的──爱上是一回事,坦白又是一回事,爱一个人容易,但向对方表白情感可不容易,那需要许多勇气与评估,而一旦对方的答案是否定,那么爱上別人的人失去的不止是爱情,还有自尊。
水仙不认为自己担负得了这么大的风险,因为自尊將是莊頤和她取消他们的婚姻之后,唯一能保住她尊严的工具,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水仙宁愿沉默自己的爱。
也因此,这个夜的最初,时间就像静止了般的悬宕在他们彼此的凝视中。
后来率先打破岑寂的是水仙,她像突然被一波靦腆席捲的拉离眼光,囁嚅的说:「谢谢你,帮找解決了父亲的问題。」
「你的用词不当,应该谢谢我帮你解決了『你』的问題!」莊頤的回答半带揶揄。
「是的,无论如何要谢谢你十分逼真的演技!」水仙多此一举的补充。
他面对她,双眸中瞬间失了幽默。「假使我说,那不是演戏呢?」
「那么那是什么?」水仙显得困惑,又有些紧张,她完全不明白他这样子说话的含意。
莊頤并没有对她解读自己的语意。水仙有她潜在的恐惧,莊頤也有他原始的疑虑,他注意到摊开在他床沿的那口皮箱,而她正在打包属于她的东西,这个訊息令他漆黑闪亮的瞳孔瞬间变得暗沉,他把轮椅更挪向她。「你究竟以为你在干什么?」
「打包行李!」她淡淡的答,但不敢正视他的眼眸中,隐藏着一抹矜持的痛苦。「我將离开,反正我爸想看的戏已经演完了!」
「又是演戏!」莊頤嫌恶的挑了挑眉,像頗不满她遣词用字的强调:「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