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着洛阳城,只要叛军赶出来,就给予迎头痛击。除此之外,磨延啜罗的回纥兵依旧在紧密的注视着叛军大营内曳落河的动向,只要有人冲出来,便立即尾随剿杀。
之所以没有选择堵截,那是因为人在死中求活的境地里,可以爆发出无限的潜能,而逃跑的败兵则不一样了,前面就是生路,傻子才会停下来和追兵拼死呢。
“奇怪,奇怪啊!”
好半晌之后,房琯皱着眉连说了两句。
秦晋扭过头来,问道:
“房相公有何担心之处?”
房琯直言不讳,指着远处火光熊熊的叛军大营。
“大夫看看这火势,咱们离着六七里地尚且觉得热风扑面,因何营中的叛军竟没有几个人冲出来呢?难不成他们还想与大营共存亡不成?”
这个问题,秦晋一早也想过,甚至连挖地道这种可能都考虑过,但最终都一一否定了。洛阳城外的地形比较复杂,就算有当真挖了地道,也只能供少数人逃生之用,上万人绝难在短时间内逃掉。
因而,尽管他也是心中狐疑,不清楚叛军究竟作何打算,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大火彻底将一切都烧成灰烬,现在房琯提出了这个疑问,便顺口道:
“奇怪归奇怪,大火熊熊之下,他们又如何取得到巧呢?”
房琯跟着哈哈大笑。
“秦大夫倒是沉得住气,老夫不如多矣!”
秦晋有些尴尬,像房琯这种当众赞誉,他还是觉得很别扭。
“房相公言重了,在下哪里是什么沉得住气,实在是等也得等,不等也得等,反不如踏踏实实的等下去,等到大火燃尽了,熄灭了,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正说话间,便有人惊呼道:
“快看,叛军辕门开了,里边有人冲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日光也逐渐暗淡,借着火光还是可以看清楚叛军辕门里冲出来了多少人,看规模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千把人,比起两万左右的总数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难道这是他们在故布疑兵?”
房琯似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秦晋默不作声,杨行本则冷笑道:
“管他疑兵不疑兵的,这点人还不够回纥人塞牙缝的,出来多少便能吃下多少!”
对于争功心切的磨延啜罗,杨行本还是比较了解的,冲出来一千人就等于一千颗首级。
因为此前秦晋曾私下里对磨延啜罗许诺过,斩首一级除了朝廷的封赏以外,还额外的给他十金。也就是说,十金换一颗首级,一千颗首级就足足有万金。若是斩首上万,那就是十万金。所谓金山银山也不过如此了,更何况磨延啜罗在回纥又多受到兄长的限制,手下部众并不宽裕。
秦晋这么做,自然是怕磨延啜罗又故态复萌,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现在以赏金激发他们的积极性,自是以策万全。
这件事在神武军中几个高层之间已经是没有明说的秘密,众人虽然心有不满,可为了大局着想,也没人跳出来拆秦晋的台。
清虚子呵呵笑着接茬:
“磨延啜罗那厮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啊!”
只有房琯刚刚回来,不知晓内情,被清虚子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斩首一千级朝廷给的赏金并不多,因为赏金只是附带,真正的重头戏乃是策勋数转以后可以晋升的秩级与爵位。
果不其然,那一千多人的叛军从一片火海的军营里冲出来以后,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连一丝水花都没溅起来,眨眼的功夫就被斩杀殆尽。
秦晋这时才如梦方醒一般。
“快,传令磨延啜罗,让他留几个活口!”
房琯登时就明白,秦晋是要从活口的嘴里探知军营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