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军今儿一早就开拔了,秦大夫想必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吧!”
“甚的大夫?三年前还不过是个低贱的小吏,是靠着天子的宠信才得以幸进,可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说直白点,就是我大唐的祸根!”
张皇后一口气都不停的数落着,旁边的宦官和宫女都可以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张清呢?怎么还不来?”
“奴婢,奴婢不知”
“还不去问?现在就把他招进宫来,眼看着火都要烧上房了,还这般不紧不慢,难道要等着那些做臣下做奴才的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吗?”
不知何故,张皇后越说越激动,连话语都开始变得粗俗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张清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太极宫内。张皇后赶忙用手捂住了口鼻,一股浓烈的酒气熏得她直想反胃。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姐姐一介女流整日跟那些重臣和武将周旋,你呢?就知道饮酒作乐!难道就不明白,你我姐弟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子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张皇后刚刚消了的火气又渐渐涌了上来。
“水中舟船还能有路可退,你我姐弟身后是什么?都是些万丈深渊,一不留神跌下去,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她抬起保养姣好的手,指点着弟弟张清。
“你的眼睛难道瞎了吗?看不到身后的万丈深渊?还是你的胆子已经大到无所畏惧了?”
“姐姐,弟弟虽然胆子大,可还分得清”
“你这是无知者无畏!秦晋算计你我姐弟,难道你还真想带着剑南军到关外去和安贼叛军厮杀吗?”
张清似乎被数落的也来了脾气,便顶撞道:
“去又何妨?万一立下不世之功,弟弟也能挂向凌烟阁,名垂后世!比起做姐姐的应声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你!”
殿内空气紧张的几乎凝固,宦官宫人都被吓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生怕被怒极的张皇后所迁怒。张皇后万万想不到,一向听话谨慎的弟弟今日竟如此反常,甚至还说出了这等幼稚可笑的话来!
但张皇后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面前的人可是她的同产兄弟,她这个做姐姐的平日里更是事事为其着想,出仕做官都不遗余力的铺路,到头来却是换回了这等结果。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
此时,张清见一向强悍的姐姐居然哭的如此伤心,酒意登时就消了大半。
“姐姐,姐姐莫要伤心,弟弟刚才都是,都是酒后胡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张皇后抹了一把眼泪,冷笑道:
“酒后吐真言,难道当姐姐好糊弄吗?”
殿内沉默了好一阵,张皇后才重又开口。
“崔涣c李辅国c秦晋都指名让剑南军出关,掩护神武军后翼,姐姐无法拒绝!”
一辆四马轺车由延禧门驶出太极宫,马车上既没有挑出车幡,也没有随扈开路,如此普普通通的马车甚至都没人多看两眼。
“公主为何要自降身价?难道除了秦晋,天底下就没有配得上公主的男子了?”
梅兮的声音愤愤不平,又一面喋喋不休的数落着秦晋各种不是。还是南姨的性子一向温和稳重,劝道:
“秦大夫心怀天下,又岂会束缚于卿卿我我的儿女私情?只有这种大英雄才真正配得上公主。”
“不顾家就是大英雄了?我若是公主,宁愿找个一生只对我一人好的男子,才不稀罕什么大英雄”
南姨见她说的荒谬,只是摇头笑了笑,也不与之争执。
梅兮自觉公主和南姨对她的话都不以为然,又一时间说不清楚,急的就差哭了出来。
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