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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两日军中哗变,孙孝哲只觉得自己已经焦头烂额,痛苦和绝望都只能用酒水来麻痹。

    哗啦一声,酒坛子被摔在地上,碎成了千片万片,清冽的酒水随之迸溅的到处都是。

    “这是酒吗?分明就是水,去,去给我寻好酒来!”

    说着话,孙孝哲的身体歪歪斜斜,他试图稳稳的坐回榻上去,却一不小心把自己绊倒在地,锋利的碎瓷片顷刻就割破了手臂上皮肉,鲜血登时涌出。

    疼痛使得他清醒了不少,奈何身体仍旧中了邪一般的不听使唤,努力了几次没能都没能起来。还是亲随进来以后发现自家大帅摔倒在地,手臂上鲜血淋漓,赶紧将其富了起来。

    “大帅,大帅,不是故意以次充好,实在,实在寻不到了,就,就这两坛子酒也差不多掘地三尺才弄到的。”

    酒水供应,一直都是搜刮长安周边富户大宅得到的,这些人逃难能带着粮食,却绝对不会带着陈酿的酒水,因而只要寻到了酒窖,也就等于寻到了酒水。

    只是酒水再多也架不住恐怖的消耗量,饮酒,似乎在这支围困长安的燕军中,已经不再是一则禁令。

    这其中诚然有孙孝哲的原因,主帅一身犯戒,上行下效也就顺理成章,可更深层的原因却是,人脯的味道越来越坏,也只有浓烈的酒水可以掩盖其中的味道。然则,即便如此有资格喝到酒的人也仅仅局限于一干军将,普通的军卒别说喝,就是闻上一闻都已经十分难得了。

    醉酒之后的孙孝哲和醉酒之前的孙孝哲仿佛就是两个人,他愣了一愣,显得难以相信。

    “长安左近有民百万,其中酿酒者不计其数,怎么可能都喝光了?”

    他认定了是部属们故意欺骗于他,便抄起了马鞭向那亲随抽去。

    亲随冷不防,生生挨了一鞭子,脸上立时就是一道血印子,从额头开始向下斜斜的蔓延到口唇上,看着触目惊心,疼得他也阵阵发颤。

    “大帅,末将所说句句属实。因何如此侮辱”

    话没说完,孙孝哲的鞭子就已经没头没脑的抽了下来。

    “让你不服,让你顶嘴!”

    到现在,孙孝哲已经几近于无理取闹,从怀疑部下的欺瞒,转移到了对方态度的不恭。

    那亲随又生生受了两鞭子之后,已经气的浑身哆嗦,怒意之下竟一扬手就抓住了鞭身,怒声喝道:

    “大帅醒醒吧,看看军中都乱成了什么样子?”

    这边孙孝哲也是气的口唇发青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忤逆于他,这叫他如何能忍?

    “反了,反了,来人,左右,给我把这厮推出去斩了!”

    除了召唤亲随,孙孝哲手种也没闲着,就势弃了马鞭,一把抽出横刀来,对着那顶撞自己的亲随就劈了下去。

    再忠心的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不明不白的砍死,但那亲随也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再不敢和孙孝哲纠缠,拔腿就逃。孙孝哲想追,奈何脚下虚浮,竟又扑通一下摔倒,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帐门外。

    “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即便如此行动不便,孙孝哲仍旧口中暗暗,誓要将那个忤逆自己的人大卸八块。

    只是与以往的一呼百应不同,任凭孙孝哲喊破了喉咙,竟没有一个亲随再闻声进入账内。

    孙孝哲费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想要奔出去,可十几步的距离于他而言竟成了登天一般。

    “来人,来人”

    嗓子喊的劈了都不曾有一个人影出现在账内。

    终于,孙孝哲似乎明白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他恨,他悔,可这都已经没有用了。

    从来都不曾想到过,自己竟也有众叛亲离的一日,都说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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