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了。
这种情况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孙孝哲麾下的人马就算军心士气低落到了一定程度,可以不至于失去控制到这等地步吧?
执勤放哨的军卒没了,叛军的营地岂非就是不设防了?看着落下的吊索桥,洞开的辕门,孙士敬咽了口口水,强压下冲进去的。他现在毕竟不是旅率,那位姓郭的将军层向他许诺,只要完成交代的任务,长安解围之后就给他一个旅副的差事。
为了不出错,也绝不能鲁莽行事。
接收降卒,神武军早就制定了一整套流程,孙士敬所领的新附军对此也十分熟悉,当即如法炮制这些人,交给专人带走,然后他们依旧挑衅叫嚣。
很快,叛军营外的吊索桥被缓缓拉了起来,辕门也重重关闭。显然,营中的主将发现了问题,也及时的处置了。
孙士敬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冲了进去,否则不等于自投罗网了?
“营中的兄弟们,俺是北营丁字营的孙士敬,御史大夫托俺给兄弟们带个话,孙孝哲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了,为长远计,千万别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御史大夫说了,只要肯投诚,不管过往有多少罪过,都一笔勾销,绝不追究!除此以外,长安城内粮食充足,吃喝管够,绝不会让咱们再饿肚子了”
一句句话连珠般的吐了出来,孙士敬的嘴皮子也当真了得,居然一连说了半个时辰都没有重样。
孙士敬的话有没有效果不清楚,可叛军营地内再也不敢派出人来应对挑衅,否则临阵倒戈的戏码将再次上演。
然则,扯着嗓子喊了多半个时辰,见不到有明显的效果,孙士敬有些气馁,从腰间接下水葫芦,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歇会儿,这帮家伙胆子小的很,若是换了胆子大的,就杀了主将,他娘的反了。”
话音未落,却忽听对面的军营中鼓声大作,乱成一团。
翘首观望,奈何寨墙高大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侧耳倾听,隐约可以听到喊杀之声,孙士敬心中隐隐兴奋,一定是里面发生了哗变,看来郭将军要给自己记上一功了。
“叛贼哗变,叛贼哗变了”
原本孙士敬还等着后方下令趁机强攻,可谁知等来的却是撤兵的军令。尽管一脸的莫名其妙,他还是毫不迟疑的执行了军令,掌旗使手中令旗一挥,五千人整队开始有序的撤回景林门瓮城。
长安城墙之上,崔光远颇为不解的问道:
“大夫何以在叛军哗变之时选择了撤退?”
“新附之军军心不稳,勿使他们受了影响。再者,叛军自乱去,杀个击败来回,正好省了咱们的力气,何苦强攻呢?”
崔光远算是看透了,秦晋用兵但凡能不伤及己方的军卒,便会一意为之。
秦晋忽然开口又道:
“等着吧,叛军的崩溃也就在这一两日了,大尹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闻言,崔光远的眸子里登时闪烁着激动兴奋的光焰。
“大夫此言可是当真?”
他的声音几乎兴奋激动的变了形,
这也难怪,压抑紧张了数月有余,今日终于要见着曙光了,又怎能不叫人兴奋呢?
“据报,昨天夜里孙孝哲的中军发生了哗变,在副将张通儒的血腥镇压下才平息了下去,今日叛军的反常举动正可印证这一点。相信此后,哗变会接二连三,咱们只须端坐看好戏便可。”
崔光远道:
“叛军毕竟还有十余万众,若不奋力一击,只等他们自相残杀,恐怕时日不会短了”
看着城外鱼贯返回瓮城的新附之军,秦晋转头冲着崔光远笑道:
“不若大尹与秦某对赌如何?”
崔光远竟觉得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