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嘴瘾,实际上没几个人真心以为会去投了唐朝。可是变故来的太快,看着倒毙在地的军将,都呆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
良久,终于有人出声附和:
“投唐朝去,事已至此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张通儒还能饶了咱们吗?”
一旦见了血,形势就必然不可挽回,孙孝哲治军之严,刑罚之重那是有目共睹的 ,在场诸位都明白等着他们的将是什么下场。
“杀出去,投唐朝!”
霎那间,便已经有半数的人低呼赞同。
“大帅,大帅,大事不好,中军戊字营造反了,嚷嚷着要,要去投,投唐朝”
一名亲随连滚带爬的冲进了中军帐,说话时已经好似哭号一般。
此时,孙孝哲和张通儒两个人抱头痛哭后喝的已然半醉,孙孝哲醉眼惺忪的瞪着那亲随。
“瞅,瞅你那德,德行,慌,慌个屁?好好说,甚,甚事?”
“大帅快快派兵镇压,戊字营反了!”
见到大帅以后,亲随的心绪稳定了不少,说话也连贯了许多。
不过,孙孝哲听的还是不甚清楚,刚要再度开口询问,一旁的张通儒却两腿一软,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造,造反?”
张通儒的酒量比孙孝哲好,在那亲随重复第二遍时就已经听的一清二楚,所谓造反一定是军中哗变。
只是,哗变发生在中军军营内也太过骇人了,万一大帅落入哗变军卒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一摔,立刻将张通儒摔得酒醒了,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快,快调亲卫营护卫中军帐!”
孙孝哲刚反应过来中军发生了哗变,奈何酒液已经麻痹了他的身体和脑子,情绪骤然紧张之下,竟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大帅,大帅”
亲卫营的军心士气要远高于其他各营,收到军令以后,立刻就把中军帐护了个严严实实。看到千余甲兵护在周边,张通儒这才心中稍定,开始进一步琢磨着如何扫平今夜的乱局。眼下孙孝哲酒醉不能视事,他只能代行职权了。
很快,各营的军报陆陆续续的被汇总到张通儒那里,幸甚只有戊字营,但他仍旧如临大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严令各营不许一兵一卒出了本营的营墙半步,然后又亲自带着亲卫营千余人直扑作乱的戊字营而去。
哗变的戊字营无论战斗力还是士气都远远低于亲卫营,张通儒下令以弓弩箭矢将其强逼回营墙内,但凡有滞留在营墙以外的人不问因由,一概射死。
雷霆手段一下,哗变立刻被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没有扩散传播。
张通儒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控制住局面,接下来便可任其杀罚了,然则一丝难过的表情浮现在了脸上。戊字营的校尉是他的亲信,想必此时已经糟了难,戊字营群龙无首,乱哄哄一片,造反不成也在情理之中。
即便如此,张通儒还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要想起来就后怕不已,万一戊字营里出了个善将兵之人,仅凭一开始的时间差就能把中军搅的天翻地覆,大帅和他也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好在大帅命不该绝,对方没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来人呀,强攻,所有人杀个干干净净!”
军令一下,强弩长弓的箭矢便如雨如蝗一般砸落在戊字营里,狭窄的营墙内哪有可以抵御强弓重弩的躲避处?军中重弩连二指厚的木板都能轻易洞穿,就更别提羊皮帐篷了。
顷刻间,惨叫哀嚎响成了一片,求饶之声亦阵阵传了出来。可张通儒竟似充耳不闻,只冷冷的催促着亲卫营抓紧时间屠杀!
屠杀延续了半夜,直到天色渐亮时,整个戊字营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呼吸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