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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进一步动作,可能就要延后”

    三百里外,孙孝哲对着一名军将狂吼怒骂,只见这名军将盔甲破乱,满身上下血迹斑斑,痛哭流涕。

    “末将无能,请大帅责罚!”

    孙孝哲无力的向后靠去,声音变得尖利而急促。

    “责罚,责罚你如果能使泾阳失而复得,我恨不得剐了你一万遍!”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他将自己的亲信派驻到最关键的几处重镇,不想竟被一个败军之将打的屁滚尿流。但很快,他就在脑子里将这个想法纠正了,李嗣业根本就是不是败军之将,那一日的兵败可能就是祸乱自家军心的佯败之举。

    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随即,孙孝哲又否定着,肯定着。阵阵绝望与悲凉在他的心底里泛起,既然李嗣业是佯作惨败,那么他心念已久的军粮恐怕也不可能成为自家的囊中之物了。

    没了军粮,所有的希望随之落空,最后弥漫所有情绪的,就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这根本就是秦晋那竖子挖好的坑!

    就在日间,刚刚有五千燕军公然临阵倒戈,以至于他再也不敢派出人马回应神武军的挑衅,万一再引发更大规模的临阵倒戈,不用等到最后一战,他的所有人马就得烟消瓦解。

    “一群废物,蠢货!”

    骂了一阵,孙孝哲又觉得坐立不安,便提起了案头的酒坛,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劲上涌,脑子一阵昏沉,如此才好似轻松了不少。他就像上瘾了一般,又捧起酒坛,猛灌了两口,才重重的将之顿在案上。

    孙孝哲乜斜着眼睛,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部属,重视叹了口气,只这一叹竟叹出了眼泪。

    “退下吧,好生收拾收拾,吃顿饱饭”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又有谁不知道呢?几名部属神色黯然至极的离开了中军帐。

    仆役端来了一盆热腾腾的肉食,可孙孝哲才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全数喷了出来。

    “混蛋,竟敢连发臭的肉都送了过来!”

    如此勃然作色,吓得那仆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大帅饶命,实在不是卑下所愿,近来气温回升,反复化冻,军中肉食大半都,都有了味道,只,只是不曾,还,还能吃!”

    闻言,孙孝哲连声惨笑,看着盆子里发臭的熟肉,心中更是悲凉。

    “我孙孝哲竟也有今日!”

    其实,这几日他就已经觉得军营中的味道不同寻常,但长时间住在其中,已经难以分辨其中的区别,直至今日才恍然,这不就是腐烂的气息吗?

    春天明明是大地回暖,万物复苏的日子,可随着这腐烂气息一日重过一日,他仿佛听到了丧钟响起,似乎看到了死期正一步步走向自己。

    完了,全完了!所有的抱负都完蛋了!

    孙孝哲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种念头就像老鼠毒蛇一样,反复的啃噬着他的心脏和躯体,痛道麻木,痛到想死!

    然则,自古艰难唯一死,抚摸着青筋暴起的脖颈,手中横刀迟疑了许久难以划下去。

    “大帅,你这是要作甚?”

    一个声音刚刚在耳朵边炸响,他就觉得手腕处一痛,手中的横刀随之撒手飞了出去。

    这时,孙孝哲才看清楚,来人竟是张通儒。

    “大帅万勿如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形势坏到不能再坏,咱们还能轻身而去”

    张通儒口中所谓的轻身离去,无外乎就是逃,孙孝哲清楚的很,但他带着几分冷笑的反问道:

    “留得青山在?你告诉我,青山在何处,本帅又如何奔青山而去啊”

    酒坛捧起,又是一大口酒灌下,孙孝哲抬手抹了一把醉酒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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