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实在问不出口,现在虽然身处战场随时可能丧命,却在事实上与二人独处没什么区别,如果现在不问,只怕今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以为秦晋会因为战斗的吵嚷,马蹄的咆哮而听不到这虚弱的发问,然而耳朵里咚咚的心跳却突然被另一个声音覆盖。
“我不放弃,你也不能放弃!”
两行清泪汩汩流下,虫娘兴奋的将头从秦晋的背上仰起,试图看清楚他的面容,然而却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如果带了头盔恐怕就剩下冰冷的铁盔了。她知道自己染上了虏疮,这种病无药可医,又传染性极强,能挺过去的人万中无一,自己的希望很渺茫。但不知为何,听了秦晋这短短的一句话后,心中就好像有一团火焰腾起。
可转瞬间,虫娘重又陷入绝望,秦晋与自己如此接近呼吸可闻,不被传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自己可以熬的过去,他呢?能熬过去吗?假如只有自己活下来,她宁愿也跟着死去。如果秦晋坚持到最后活下来,那自己能熬过去吗?如果熬不过去,只剩下他一人,若干年后娶妻生子,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胡思乱想间,虫娘竟在双方骑兵的追逐中趴在秦晋背上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水,随着战马猛然跃起落下,悄悄滴落。
北风呼呼刮过,一群黑衣铁甲军卒围聚数行。
“确定无疑,这就是同罗部骑兵!”
张通儒验看过唐军丢下的几具尸体之后,斩钉截铁的向孙孝哲表示,刚刚冲出去的这股胡人骑兵就是同罗部的人。他曾不止一次和同罗部打过交道,亦曾数次合并作战,因而对同罗部极为熟悉。
孙孝哲走了两步,就觉得胸前伤口隐隐作痛,他虽然可下下地行走,但却没有好利索,唐军那种可以发出巨响的武器实在过于阴狠,无数铁片射入了身体里,虽然咬着牙任由伤医扒开皮肉一一寻找取出,但终究还是有不少没能取出来。
也不知是否因为碎铁片没能取出来,还是伤口本就如此,孙孝哲的痛感比以往历次受伤都要来的强烈。他在几具尸体旁边走了几圈,又忍痛俯下身仔细观看,良久之后才发出了阵阵冷笑。
见孙孝哲只冷笑却不说发现了什么,张通儒好奇的问道:
“大帅可是发现了什么?”
孙孝哲收起了笑容。
“你可曾听说过,同罗部那帮杂种叛燕降唐之后都投了秦晋,后来一直被秦晋用作随扈亲卫。”
张通儒一拍脑门,恍然道:
“确是听说过,难道他们就是秦晋的随扈亲卫?”
孙孝哲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继而神色间又显出几许兴奋。
“长安城中一定有了变故,否则秦晋不会轻易派出自己的随扈亲卫,还多达五路疑兵!”
张通儒也跟着说道:
“大帅分析的极是,秦晋分作五个方向,每个方向便有一支百人队出城,难道其中一路有重要人物?”
这正是孙孝哲揣测的原因之一,不过他还有更深层的猜想。唐朝朝廷向来派系林立,官场斗争不止,天子也最擅长拨弄臣子是非,以期互相牵制,平衡朝局。也许刚刚继位的李亨也在学其父李隆基搞这种平衡之术,只不过毕竟经验日前,所以搞砸了这一切,那五路齐出的疑兵一定与此有关。
只是城中情形具体到了何种程度,却一时之间难以得知。
“明日一早试探攻城!”
张通儒应诺,表示立即去准备,以待明日可以顺利攻城。但孙孝哲却将他打断。
“慢着,明日攻城,我来亲自指挥,倒要看看长安城中有什么猫腻!”
张通儒一向唯孙孝哲马首是瞻,虽然心中不快,但也没对这个命令有半分违拗。
这次西进,张通儒一直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