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了一阵,裴敬哭笑不得打发现,自己竟越描越黑,见杨国忠仍旧固执的不肯相信,便索性无奈一笑,置之不理。
按照演武的规定,俘获主将,缴获帅旗,都是获胜的要素之一。
现在杨国忠已经在控制之中,缴获帅旗便成了他他的首要之事。
这杨国忠也真是固执,无论裴敬如何询,只说帅旗已经在败走的路上丢弃。
不过,杨国忠这种拒不配合的态度却让裴敬生出了几分欣慰。虽然他对杨国忠的种种行径有所不齿,但在大是大非大义面前并没有摧眉折腰,这也算是失中又得吧。
孰料一名旅率早就被杨国忠折腾的失去了耐心,恶狠狠骂道:“再嘴硬,割了你裆下那话!快说,帅旗究竟在哪?”
话音未落,横刀便已经脱壳而出,雪亮的刀身映出一片刺眼的阳光。
“莫,莫使刀,说,说”
裴敬一直礼敬有加,杨国忠尚且还能绷住颜面,但裴敬的部下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哪管什么天王老子,一样敢喊打喊杀。还有一点,那就是神武军中人人皆知,神武军之所以扮作了叛军,那就是杨国忠在背后搞鬼的结果。
现在逮到了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出气的机会呢?
面对白晃晃的刀身,杨国忠已经隐隐觉得胯间生出了一股尿意,好在关键时刻把持的住,才没有当众出丑。否则这辈子都别再想翻身了。
杨国忠将头扭向了身后的一名随从,垂头叹气道:“给他们吧,人都已经成了阶下之囚,再留着这东西还有何用?”
裴敬顿感愕然,又哭笑不得。
闹了半天,杨国忠还是服软了。
经过清点,到现在还跟随在杨国忠身边的人仅仅不超过五十个,余者全部一哄而散,逃命去了。
其实,这也怪杨国忠,当开花雷爆炸,地动山摇之际,部将第一时间向询问对策。而这位兼领剑南陇右两大节度使的重臣,却大惊失色疾呼了两声。
“秦晋作乱,神武军谋反!”
几乎在片刻之间,这句话便像瘟疫一般传遍了全军,崩溃大戏也就此上演。
眼看着太阳西斜,秦晋望了望身后如跗骨之蛆的追兵,他知道双方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整整狂奔了一天,就算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但是,越到了这等关头,便越是关键,谁先松了气,谁便先输了。
因此,与其说神武军与左武卫是一个在逃一个在追,倒不如说双方在进行着一场体力和耐力的比拼,谁先坚持不住,谁就将成为彻底的输家。
一场本该轰轰烈烈的演武因为秦晋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最终竟变得如此面目全非,这实非高仙芝此前所能预料。
但战场形势本就瞬息万变,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这才一直紧追不舍。
高仙芝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口中,喉间便像冒火一般的干咳难耐,但在这种紧追不舍的时刻,他连停下来喝一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对于秦晋和神武军的耐力,就连身经百战的他都不得不大为赞叹,如果他麾下尽是这种不折不挠的敢战勇武之士,亦或是封二的麾下都是这种军将士卒,洛阳又怎么可能陷落?安贼逆胡又岂会在都畿道如蝗虫一般的肆虐,而朝廷竟拿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就算输给了秦晋,他也并不丢人!
但现在已经不是谁胜谁负的问题,而是自身心底的骄傲使然,他可以爱惜人才,却绝不甘心为人后。所以,这场由演武转化而来的体力和耐力的比拼,一定要坚持到底,哪怕跑断了腿,跑断了气,依旧不能停下来!
“前面的神武军听着,高相公十分欣赏秦将军,前面埋伏有一万大军,奉劝你们莫要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