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是你以前留长发的样子吗?」望着房间墙上一幅裱框的素描画,女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凯文」深深地望着那幅画,心里却暖暖的,淡淡的浅笑挂在唇边。这一年多以来,他花了好多时间、好多力气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只凭着意识里「她」的一句话:给自己一个生存的机会。
将双手摆在她的肩上,他的目光停留在画上。女孩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盯着画上的字句,皱起秀眉纳闷地:「肯尼?肯尼是谁呀?这画明明是你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但很快就抚平了内心的情绪,他……不再是肯尼了,他也不再那样疯狂无知地追求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爱恋了。现在的他,身边有这名活泼而充满生命力的阳光女孩──拉丁籍的玛珙。她有着南美洲人热情的天性,她救了他,用她耀眼的阳光般的热情救活了他。一个和靓亭全然不同的女孩,带给他全然不同的生命。他倦了、累了、不想再寻寻觅觅、下愿再苦苦追求,在玛琪的身边停驻,他不想再流浪。
于是,他保持着微笑,他的声音和他流露的眼神一样温柔。
「肯尼是我双胞胎弟弟。」
「真的吗?」玛琪天真地比较长发的「他」和现在短发的他,她笑着点头,「嗯!你比较帅。」
肯尼笑容深了些,疼爱地拍拍她的头。
她好奇地又问:
「那他呢?肯尼呢?」
肯尼的笑逐渐褪去,再次将眼光移到画上,他轻声地说:「他死了……」
玛琪倏地张大了眼。
「去年夏天,他就死了。」他相当平静。
玛琪看着画又看向他,抓住了他的手:「那史丹妮是谁?」她指着画上的签名。
他竟然笑了,握住玛琪的手,两人注视着画。
「史丹妮……是肯尼很爱的一个女孩。」
玛琪怔怔地望着他,发现他的笑很凄美,很苍凉,连一向乐观开朗的她都垂下眼睑,伸出手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凯文,你一定很伤心吧?」
他──以前的肯尼,现在的凯文低下头看她,握住了她的小手,轻摇头,「不,我知道对肯尼来说,死是最好的解脱。」
「凯文……」玛琪动容地望他,「告诉我一些有关肯尼的事好吗?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相处的?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我会告诉妳的。」
「真的喔!不可以赖皮喔!」
真的。他笑着在心里回答。他扮演过太多的角色,但从不曾扮演真正的自己,因他深刻地明白,善意的谎言可以保有一颗完整的心,他会小心地呵护、疼惜,不容许……也不能够让它再碎了……
***
车子在教堂前停了下来,傲天依依不舍地看着一语不发的她。经过昨夜的坦白,虽然谁也不明说,但两人的心灵早已融在一起,一个辗转难眠的漫漫长夜终于度过,一早便离开加拿大回到旧金山,靓亭只是倦倦地闭着眼睛休息,什么也不再表示。
「靓亭,妳一直住在这里吗?」
她摇摇头。傲天轻握住她的手,深深地注视着垂头不语的她。
「让我陪妳进去好吗?」
「我住在教堂后面,还有别人一起住,不太方便。」她婉转地拒绝了他,内心紊乱如麻。
「靓亭……」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那双慑人的眸子肆无忌惮地注视她黑白分明的双眸。「妳还是不原谅我?」
「我从没恨过你……」
「为什么……不愿回到我身边?」
「……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一个人过日子……」她轻声回答。
「宁愿让彼此受尽折磨?」傲天双眉愈蹙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