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达得十分诚恳,而他竟是过了好片刻才冲她傻笑。这反应教她胸中泛起一丝心疼的感觉。
“喔,忘了告诉你,刚才姑妈来过电话,她说她和几个朋友下午要去钓鱼,问我们去不去,我说等你醒了再问问你的意思。怎么样,你想去吗?”
印象中,他不曾用这种体贴的口吻徵询过她的意见。她不习惯,但喜欢。
“你想去吗?”
他的眼神忽变得促狭。“我们怎么突然相敬如宾了呢?我问你,你又问我,那我们到底去还是不去?”
“听你的。”
“听——你是说,听老公的?”
“听老板的。”
妈的!她一定要更正他的用词吗?差一个字感觉就差很多耶!
“既然你对老板唯命是从,那就跟我去吧。我是很想出去透透气,再跟你单独待在这屋子里,会闷死我!”
她没想到何钊还是个钓鱼专家。
他示范装鱼饵的动作是这般纯熟,指导她该如何把饵穿到鱼钩上的态度十分认真,表现出的耐心也令她惊讶。
“我还是装不好。”她尴尬于自己的笨手笨脚,简直不是普通的蠢。
“把心情放松就装得好。你紧张什么嘛?又没有人给你打分数。”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他则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成功了。她又依照他的指示,把线垂到湖中,问道:“再来呢?”
“等鱼上钩。”
“等多久?”她下意识地瞟了眼离他俩有一段距离的钓友,忽觉时间难捱。
“运气好的话,也许鱼儿很快就上钩了。”
“我的运气一向不太好。”
“哦,是吗?有我那么不好吗?”
他的苦瓜相教她会心一笑。
她看了好几回“大团表”,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唉,我发现你不如我想像的有耐性耶。”
“你今天展现的耐性才出乎我的意料呢。”
他轻笑一声,道:“大都市里的忙碌生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脾气难免大了点;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在湖边垂钓,晒晒太阳,作点冥想,何不让自己放松下来?说真格的,如果有这种可能,我还真想找个世外桃源去过隐居的日子哩!找个人跟我一起过,”他在这时转头向她:“好比你。”
“我?”
“怀疑啊?”他苦笑。“我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唷,其实我心目中理想的伴侣是像你这种样子的女人。也许你觉得我不够格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梦中情人,但是一个男人是可以有所期待的,我有期待的权利。”
湖面平静无泪,一点不似她此刻的心情。
“你已经期待到李舒蓓了。”
良久,他叹声气,缓点了下头。
“现在我的确没了期待的权利。但——我还可以幻想吧?”又无辜笑了声。
“幻想?那不就是精神外遇吗?”
“唉,这些话我可是只告诉你一个人喔,你不讲,谁会知道。”
她抿唇一笑。“我再一次成了共犯?”
一声哼笑之后,他不再说话,只思忖着:如果他刚才不是说自己的梦中情人是“像她这种样子”的女人;而是直接说她就是他的梦中情人,那她就不只是共犯了。
如果他所做的一切犯了什么罪,她无疑是他犯罪的动机。
鱼线突然动了一下,线轴转了起来。
“动了动了!”她以一声惊呼驱散适才的茫然思绪。
线轴疯狂地转动着,她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抓紧了打着转的围头,让它停了下来。
“给你拿!”
她想把钓竿扔给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