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心头剧痛,猛然挥拳击下,一张桌子即刻四分五裂,可是他满胸的郁闷、满心的担忧,却无法平息。
芷儿,为了你,我不能保持往日的镇定。
芷儿,为了你,我的心绪早已大乱。
芷儿,为了你,我已将少时所学的内敛沉静,不因外物所动的心性、定力,尽皆忘怀。
芷儿,我终究是个凡夫俗子,会担忧、会伤心、会牵挂、会痛苦。
芷儿,你在阿方?
抱臂无奈地坐在石室里的崔芷儿,已经没有力气叫、没有力气喊、没有力气捶墙打壁了,只是心里忽然间痛了起来,痛得好厉害好厉害,让她以为心都要碎了。
是谁在声声呼唤她一.叫得她连心都在颤抖。
崔芷儿低头,垂眸,泪盈於睫。
「烈……」
她猛地跳了起来,冲到石门前,拚命地捶。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管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烈会担心、会心痛、会焦急,而她舍不得他痛、他伤、他急、他悲,她要出去!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没有人和她说话?为什么没有人答覆她?为什么除了那个莫名其妙拿着把剑跟她过招的家伙,就再没别人露过脸了?为什么她就偏偏打不过人、偏偏出不去?
烈、烈、烈……我要出去,我要活著见到你!
她拚命地捶门,拚命地大叫,两只手又红又肿,喉咙叫得沙哑生疼,也浑然不觉,不止月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石门随著难听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崔芷儿兴奋地往外冲去:突地,剑光一闪,直夺眉目。
崔芷儿本能的飞退向後,一把抄起地上的剑,出手挡去。
双方交手数十招,崔芷儿的剑再次被击飞,自己也被剑势逼得无处可退。
然而,长剑寒光夺目,继续逼来。
崔芷儿心中只想著慕容烈,她感到非常后悔,因为昨天一整天,慕容烈使尽浑身解数,要骗她说出「喜欢」二字,而她却一直倔强地不肯说。
以后,还有机会说吗?
烈,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剑上的寒气已然侵衣、侵肤、侵骨,而崔芷儿已无心顾及了。
烈,我若死了,你可会伤心难过?
我若死了,你可会长长久久的念著我?
我若死了,多年以后,你可会对着你的妻子,讲起我的故事,然后告诉她,你怀念崔芷儿?
剑还是停在半空中,那白衣男子收剑后退,飘然出了石室,石门再次关上。
而崔芷儿这一回连跳起来冲过去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皱起眉,很努力地想:既然靠力逃不出去,那就要想办法弄清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无缘无故把自己捉到这里来,也不打、也不问,只是让那个莫名其妙、长得还算好看,却总是板著脸的家伙拿把剑追着砍。
哼,年纪轻轻,装什么冷静?板什么脸?那个骗子、坏蛋也爱板脸,不过板得比你好看多了。
崔芷儿想着想着,就想到慕容烈,忙又把飞散的思绪拉回来。
他到底要干什么?要杀我?
也不对啊!要杀我何必每次打完了就走?
要打我?为什麽又要给我一把剑,倒像要和我比划一般。
可是打完了,也不杀我、也不放我,只是走开,过一阵子再来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难道……
崔芷儿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苍白,冷汗不知不觉已自额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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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虎和李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