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中,间间断断地洒在江宁波的身上,坐在计程车上的她,脸庞拂满红嫣的粉泽。
夺门而出后,江宁波便跳上计程车,她的眼掠过沿途不断变换的景物,一路上逼迫自己的脑袋保持空白,但纷乱的思绪却执意狂奔,寻找电梯内所发生的一幕幕……
她被吻了吗?她的指尖轻抚过自己的唇瓣,沾在上头的,是鲜红的血渍。
江宁波的脸倏地红了,生动的羞意在眼中跳跃,知道直到现在,她依然困窘万分,更遑论在清醒的一瞬间,她慌张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根本无法面对他。
她懊恼地用手蒙住脸庞,噢!为何偏偏让他撞见她的幽室恐慌症,在黑暗中,她就像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婴儿,只能任由那黑鸦鸦的大掌挤压得她喘不过气,被发现了这弱点,叫她以后在他面前如何自处?
她怕黑暗的紧闭空间,一想到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的身子传来一阵熟悉的战栗,呼吸变得急促。那时,她还很小,已忘了什么事情惹怒了父亲,只知道被关进伸手不见五指的衣柜后,她整个人恍惚了一阵子,身心受到极大的创伤,从此,黑暗的阴影,便一直跟随着她。
她甩头,抛开不愉快的记忆,但一张立体深邃的脸孔随即迫不及待地浮上心头。
他为何要吻她?为何不是冷眼看她出丑,而是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在她的耳旁轻声安慰,好似真地关心她般,为什么?江宁波轻拧起眉,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没必要对她示好,况且,她才不留情面地数落了他,他怎不趁此讥笑她一番,她不懂,真的不懂,就像她不懂父亲竟为了母亲未生下男孩,而另结新欢一样,男人做任何事,不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自私吗?何时又曾顾及旁人的感受。
父亲的变心,第三者登堂入室,母亲的委曲求全,竟只是因为没有生下男嗣传承,多么可笑的理由,却是男人自私薄幸的证明。
不要被骗了,江宁波,不要被那些不值钱的温柔给蒙蔽了,她摇头,挥开曾有的动摇,决定不再想他,他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她告诉自己。
她固守心防的城堡,依旧坚牢,但在城堡里头,一小簇的火苗已经悄悄地被点燃……
“停车……”
低沉的嗓音令下,熟秒后,车身平稳地停在路旁,黑鸦鸦的车窗摇下,一双狭长的褐眼,凌厉地望着街道的另一端。
一对男女旁若无人地拥吻着,他看不见背对着他的高大男子,但那个女子的脸庞,那眉那眼,他决不会认错。
是江宁波,他的褐眼眯紧,盯住男子紧紧搂住她的手,体内有一股说不明白的怒意在酝酿。
才几天不见,她就有勇气在公开场合和男人勾搭,挺厉害的嘛,他的唇扬起轻讽的弧度,但放在腿上的手早已拧握成拳。
他被一个千面女郎给骗了吗?她被他亲吻时的青涩,难道只是演戏?若是,他确实太低估她,被骗的滋味稍稍蛰痛了他,但不断咬啮他胸膛的真正原因,却是她属于别的男人……
她是他的,没有人可以碰他要的女人,罗御打开车门,迈开大步,朝对街走去。
远远的,他看见了她在那男人的怀里挣扎,男人却更拥紧她,不让她挣开,怒焰在罗御的眼里迸裂,他不顾来往的车辆,在紧急煞车声和咒骂声中,硬是横越了整条马路。
“放开她!”他抓开男子的手,强迫他放开怀里的女人。
男子一闪而逝的错愕后,很快地进入备战状态,抽出被罗御抓住的手,势均力敌地与他僵持不下。
“你是谁?”男子冷着眼,手没有放开怀里的人。
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会极欣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身上散发的狂放气势,像是年轻的雄师,威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