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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回来了。”宁静柔软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
江宁波心一惊,忙微偏过脸,让发丝遮住自己的脸庞,不让她瞧见自己的狼狈。
一向浅眠的宁静在大门转动时,便醒了,再无睡意的她走到厨房帮姐姐倒了一杯水。
“姐。”她将水杯递给了宁波。
“宁波僵硬地接过,不自然地问道:”我又吵醒你了?“
宁静遥遥头:“还没有真正入睡。”她伸出手,招着墙角下的“阿喜”——她的猫。
“‘阿喜’也被我吵醒了。”宁波看着睡眼惺忪的猫走向妹妹。
宁静将“阿喜”放在膝上,手轻轻玩着它的两个尖耳朵,美丽脸庞上有着纯净的笑意。
“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她催促着宁静,不忍见她的眼底老是有着失眠的痕迹。
宁静轻轻点头,抱着猫走回自己的卧房。
松了口气的宁波,又颓坐回沙发上,她喝了水,却牵动了左脸的烧痛,让她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
会这么晚回来,是怕宁静发现了她的异状,她不想让宁静担心,故意在外头待到宁静可能入眠的时刻才回来,却还是吵醒了她。
她捶着僵直的背脊和臂膀,伸展着疲累的四肢,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几年了,在她带着宁静离开那个家后,没有一个夜晚,她不是在疲乏中踱着脚步回到这个小小避风港。
也许这里没有那个家的富裕舒适,但在母亲病势之后,那个家只能称之为陌生。
有一个将男人的薄幸发挥得极致的父亲,一个因子而贵的二妈,和一个她始终看不透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若不是顾忌着母亲的孤立无援,她早就离开了。
而一旦这联系不在,也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宁静也是这样想的吧,否则不会跟着她离开,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万籁俱寂,当她偷偷地溜出大门时,一转身却看见了宁静。
宁静似乎早已猜到了她的心思,守侯已久,肩上有着寒露的湿意:“带我一起走。”
她看着宁静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决,心动摇了下,但随即摇头,那时宁静还在读大学,她无法带宁静一块走。
“你如果不带我一块走,我会死在这里!”
宁静脸上的决然,骇住了她,她真的相信宁静会这么做,没有选择的她只好带着宁静来到了台北。
靠着朋友的帮忙,她毫不容易在这都市丛林里谋生,会选择演员这一行,是存心故意。
她要那人面子挂不住,只要是可以诋毁家门的方法,她都愿意尝试,他无意间提起戏子时的轻蔑模样,着实让她亮了眼,一心朝着戏子,也就是演员的方向前进。
无论是临时演员,还是配角龙套,她全都参与,不以为苦,也许是她运气好,真有那么一点演戏的天分,这一路下来,真让她闯出些名堂。
外头再苦,她都能忍受,因为她看得见一整片天空,也许迎面而来的强风会阻碍了她的飞行,但她已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的翅膀已渐渐地可以抵挡得住了。
因为脸肿得无法拍戏,宁波向导演告假,连续几天都待在家里,她尽可能避开与宁静照面,白天宁静上班,她佯装还睡着;夜晚宁静回来之前,她便出门,姐妹两人几天下来,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
好久没有在太阳底下逛公园的宁波,愉快地接受温暖阳光的洗礼,穿着简单洋装,绑着马尾的她,清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人工的妆点。
“你是江宁波吗?”石径上一旁在运动的妇人看见了她好久,有点肯定,但又有一丝的不确定。
坐在石椅上的江宁波睁开眼,“她有我这么美丽吗?”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