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德隶收回心神,淡淡地回道。方才他好像听见了雪妍的声音。
“那快把这第三杯酒喝了,咱们回宫见了父王之后,你可要讲讲你在塞外的所见所闻啊。”羽儿一脸兴奋地道。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喜欢听故事。”德隶朝她一笑,像是对妹妹一般。
羽儿嘟起嘴,抗议地娇嗔一道:“都十六了。”
“才十六……”他忽地想起,当年他由河边救起雪妍时,她也十六,在府里度过了近一年,他又离开了两年,雪妍应该十九了……
雪妍,唉……你究竟在哪里?是否还活在这世上?
他派了许多人找寻,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令他整日惶惶不安,于是他用了险招,放手一搏,打了胜仗,尽所能的以最快速度回到京城,为的就是要亲自打探她的下落。
他相信,额娘是惟一的关键人物,他一定能从额娘口中探出什么。
“十六够大了。”
“是够大了,但羽儿却还像小孩一样。”他宠溺地微笑,一仰头,将手里的酒灌进了喉头。
“什么像小孩,皇阿玛还打算替我指婚呢。”羽儿亮着一双美丽的眸子,骄傲地道。
说到此,德隶的心头便躁郁万分。
皇上想招他作驸马的动作频繁,尽管羽儿是个可人儿,但他不得不承认多年来,他的心里始终只容得下一人。
他心想,待会见了皇上,指婚这事想必又会再说上一回,他不禁又开始烦恼,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皇上断了这念头。
他如今打了胜仗,若知雪妍的下落,他还能恃功要皇上成全他和雪妍,但如今雪妍下落不明,他若贸然向皇上提起雪妍之事,恐怕皇上会认为这只是他的借口,此举反而只会惹怒龙颜。
羽儿是他从小便认识的,其实两人算来,还是远方亲戚,但两人除了兄妹之情外,并无其他,他相信不仅是他自己,就达羽儿对他,也是相同。
“好吧,羽儿够大了,那么羽儿可有心仪之人?”他小心探试,不着痕迹地问道,好在等会见了皇上时,心里有个底。
羽儿低头想想,老实道:“没有。”
德隶低头未语,羽儿又道:“只要有谁能说故事给我听,我就喜欢谁。”说着,她一径地笑了开来,如春花绽放。
听闻羽儿这孩子气般的话,德隶不禁失笑。“就说还是孩子呢,只喜欢听故事,不识情苦。”
羽儿慧黠地睨他一眼。“喔?看来大将军似乎颇能体会情苦之味?”
德隶失笑一声,轻责道:“人小鬼人。”
“呵呵……”
“来吧,把这仪式结束,咱们一同进宫吧。”
待人潮散去,雪妍独坐在一旁的石樽上检视擦破皮的右臂,那是方才人潮拥挤时,不慎被人推挤到地上所造成的。
她忍不住掉着泪,无声地哭着,没想到她等了两年,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无法接近他,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忽然觉得两人的距离好远……好远,他近在咫尺,却感觉比塞外还远,第一次,她深深感觉到两人身份的悬殊所造成的距离。
忽地,一团黑影返去了光线,她下意识地抬头,是阿菜嫂。
阿菜嫂掏出怀里一条帕子,替她包好受伤的手臂。“没见到德隶贝勒?”
雪妍难过地垂下首,点点头,豆大的泪珠滴上她的一双纤纤素手,张口正要说些什么,阿菜嫂体贴地拍拍她。
“不要说了,咱们回去吧。”经过今日,阿莱嫂心里大约了解了雪妍姑娘镇日眉头郁结的原因,也明白了她这两年来所等何人。
“阿菜嫂,我……”
阿菜嫂叹了口气,和蔼道:“傻孩子,咱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