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垣悲伤涕零地赶至摘云山庄,没料到却在回廊处乍然瞥见鱼澹然悠哉地躺在藤椅上。她的脸色红润了一些,身子依旧虚弱,但神情似乎十分愉悦的样子。
而赵娉婷也换回了女装,身著一袭藕色绫罗裙,把她原本窈窕的身段衬托得更加婀娜多姿。
咦,那个不是婵娟吗?她们三个怎么聚在一块儿?
看赵娉婷和婵围绕在鱼澹然身边笑语盈盈,欢欣无比,朱瞻垣感觉如真似幻,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点儿也不踏实。
「然妹,婷婷……你们……没事了?」
朱瞻垣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前去求证。
「是啊,表哥,我们本来就没事了。你的秦柔侠救了我,而白容膝救了娉婷姊姊,我们这不是很平安、很好吗?」
鱼澹然不解朱瞻垣脸上诸多诡异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回答道。
「只是……只是,秦姑娘为了救我,却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惨遭她二哥的毒手。」赵娉婷一想到这里,便对秦柔侠深感歉疚与亏欠,悲切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什么?柔侠……柔侠她牺牲了!」
正当朱瞻垣庆幸鱼澹然与赵娉婷二人安然无恙的同时,却又不禁哀伤秦柔侠命丧黄泉,与世长辞了。
「白兄呢?」
「白公子他带人至落日镳局给秦姑娘办后事去了。」婵娟回答道。
「我也过去瞧瞧。」
虽说朱瞻垣和秦柔侠空有夫妻之名,但在心里头,他早把秦柔侠当作自己人了,遽然耳闻其死讯,自然是令他难以接受,恨不得立刻奔过去哀悼、凭吊一番。
「七殿下,且慢。白公子交代,请你在此稍作等候,待他回来,还有要事找你商量,切莫离开。」
赵娉婷当然理解朱瞻垣内心的伤痛,只是为了顾全大局,她不得不依白容膝的吩咐道。
「朱兄,实在很抱歉,方才在下开了你一个小玩笑,没吓坏你吧?在下也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出此下下之策。」
白容膝—回到摘云山庄,便为了之前谎称鱼澹然与柴毅身亡的事向朱瞻垣致歉。
「白兄,你嘱咐我务必待你回来,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呀?」朱瞻垣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不是了。朱兄,你可曾仔细想过,现在失物既已追回,此案了结在即,而柴毅夫妇的事,将如何解决?怎样才能把你的赵姑娘、我的鱼姑娘,归回原位,各得其所?」
「这……这……我还来不及细想。白兄,莫非你有何高见,本宫洗耳恭听了。」
「就是……谎报柴状元已因公殉职,死于秦一畦之手;而柴夫人亦中了秦一畴的毒掌,毒发身亡。然后,暗中把赵姑娘送回她的家乡去,澹然则留在我摘云山庄里。朱兄,你回京之时,大可以奏明圣上,迎娶赵姑娘为妻,而澹然从此隐姓埋名,做我摘云山庄的女主人。」
「办法是不错,只是……然妹出身名门,咏絮才名遍布天下,如此隐姓埋名,岂不太委屈她了?况且要让鱼家以为痛失爱女,这个不成。这种谎言,打死我都开不了口的。光我母后就会痛不欲生,活活哭死的,更别说是我外祖母和舅父、舅母了。」
「那么……只对外人撒谎,对自己人就明说了。只要大家守口如瓶,三缄其口,一样可以掩入耳目,瞒天过海的,是不是?」
「白兄,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朱瞻垣就是担心如果有个万一,那岂不是欺君罔上,罪加一等,罪无可赦了呀?
「我想不至于吧。既然是最亲、最爱的家人,应当会以澹然的生死为虑,绝不会透露半点口实,这点倒可以安心。等日子久了,皇上日理万机,肯定也记不得这事,只要澹然永不出现在京城里,天下之大,物换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