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门,就听到电话铃声震天价响。
“Hello?”
地震发生三天了,这其中电停了两天,所幸水没停,而当局则除了呼吁市民保持镇定以外,还要大家尽量缩短用电话互道平安的通话时间,以便将线路空出来供求救及救援的需要使用。
我和 Anne一抓到线路空档,就先打电话回台湾和泰国报平安。
其实对于生在地震带上的我来说,那天黄昏时的地震强度根本不算什么。
当时地震一停,电脑室几乎立刻为之一空,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位来自日本的女同学犹自“老神在在”的固守在电脑前等电来。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我们两人终于开始不耐烦的埋怨起来。
“什么先进国家嘛,都不震了,电还不来。”
“就是啊,这要是在我们台湾,一分钟后电力就会恢复。”
“看来是没希望了,我们也出去吧。”
结果两个人一回到地面,就发现我们几乎已经成为那些来自欧洲国家同学心目中不怕死的英雌。
这次的地震震央其实是在我们的附近,但因为旧金山是一座繁荣的古老城市,所以灾情才会特别惨重,除了高速公路的高架桥震裂塌下,让正行走于下层路上的车子成了夹心饼干的馅以外,城内的瓦斯管、水管也多处破裂,美国政府已经紧急疏散当地居民,并要游客暂勿前往旧金山。
了解其严重性后,我也不敢再批评美国人的胆小了,虽然超级市场一没电就打烊,只因为没了收银机的帮忙,他们就无法结帐,还是让我觉得挺蠢的。
电力恢复以后,我们也恢复了上课,并且忙着把前两天的课给补回来。
而我,正想回来随意做个三明治后,就要赶到电脑室去重新改我的报告。
这一次,我握紧拳头想:我一定每隔十分钟,就Save它一次!
“Hello?”奇怪,怎么没有声音。
“意同,是你,真的是你,对不对?”
“慕觉!”
来美国以后,我们曾经通过几次电话,但是因为和孙昌祥之间的问题尚未解决,使得我对于他的电话竟产生一种莫名的抗拒与回避,连带的对于他要我用假期过去纽约走走的邀约,都一直婉拒,说什么也不愿意答应再和他见面。
“老天爷,真的是你,是你的声音……”接下来是他喘息的声音。
“慕觉……”无需任何言语,我自然知道他的紧张与挂念。
而在松了一口气后,他随即爆发开来。
“你晓不晓得这是这三天来,我打的第几通电话了?可是每一次都不通,都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着急?”
“慕觉……”我想要解释,可是立刻又被他打断。
“刚刚我跟老天爷发誓,如果这一通电话再打不通,再让我找不到你的话,那我就不理你了,我就永远都不要再理你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让我这么、这么的担心。”
我不再说话,干脆闭上眼睛,想像他就在我的面前,那么他一定能够看到我脸上的不舍,以及感动。
“意同。”
“我在,”我赶快应声:“我在这里,我没事,真的没事,除了……”
“除了什么?”他原本才稍微缓和的声音,一下子又高亢起来。
“没什么,只是那一晚我到同学家去讨论功课,出来才发现路灯没亮,所以就跟同学借了蜡烛,慢慢走回家,结果在路上摔了一跤,没什么啦。”
“暗夜里自己摸黑回家?意同,你有几条命啊,你不知道这里,停电的夜里算是最危险的状况之一吗?”
“我们这里大部份的居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