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迎桐也觉得哭笑不得,真亏他想得出来,竟然假拟了一张曹操下的告示,大意是说夏侯猛非但没有如先前所夸口的拿下元菟郡,反而代桑迎桐请命,恳求曹操破格任命她为太守,并允许元菟郡保有其独立超然的地位;胆大妄为,罪不可赦,因此即日将他下狱,最近并将施予进一步的惩戒。
“应该感谢他啊,”迎桐的指尖在点过他的唇后,并没有马上移开,反而继续留连在他憔悴许多的脸上。“如果没有那张假告示,我哪里肯拋下骄傲,赶来相救?”
“你打算怎么救我?”
“其贸我不知道,”迎桐坦白说:“也没空、无心思考,只想着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该共患难,如今你有难,而且还是为了我招致的灾难,我当然应该赶到你身边来。”
“只有责任与义务?”夏侯猛不满足的追问。
“从来不对我说一句好听话的人可是你。”
“哦?直接表现,不比用说的好听?”
“沉潭!”迎桐嗔道。夏侯猛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叫一次,我真想死你的声音了。”
“想就想,要我叫你几声都成,”迎桐认真的捂住他的嘴说:“干嘛还要提那个不吉利的字眼。”
“真的几声都成?”夏侯猛轻轻啄吻着她纤细的手指,半阖着眼问。
“嗯,你想要我叫你几声?”
“叫一辈子。”他把她的十指拢在掌中说。
“甚至……不再记恨上一代的事?”
夏侯猛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他马上便恢复诚挚说:“记得我曾经说过令尊与家母的说辞似有矛盾之处吗?”等迎桐点头后,他再往下说:“有矛盾,就表示有所保留;有所保留,就表示仍有牵挂;有牵挂,就表示还在乎、还关心;
这才是最重要的吧,谁对、谁错、孰是、孰非,都已经随着他们两人的逝去而成为往事,我们看重的、要努力的,应该是属于你我的未来才对,也唯有如此,才不枉费促成我们结识的那份机缘。”
晶莹的泪珠纷纷滑下迎桐的粉颊。“你说的真好,沉潭,谢谢你,我代父亲谢谢你,有你的谅解,他终于能够安息于九泉之下了。”
“嘿,别哭哇,”夏侯猛频频为她拭泪道:“我老婆的脸这么漂亮,我才不希望除了我的亲吻之外,还有其它的东西,像是刚才沐浴前的仆仆风尘啊,或是现在的滚滚热泪,而且,”他满脸不舍的说:“我听人家说,女人产后坐月子期间,最好不要掉眼泪,那最伤眼睛了。”
提到那个未及产下的孩子,迎桐的泪水反而流得更凶。“对不起,沉潭,我绝非有心伤害自己和孩子,我只是——”
“嘘,别说了,别再说了,我都懂,我都明白。”夏侯猛实在见不得她落泪伤心,只得赶快转话题说:“就像我还不是对你说了一大堆浑话,像是你对我的爱缺乏信任,是我害得你——”
“不,”看来在舍不得对方自责这一点上,他们两人还真是像得不得了。“我现在知道森映博信中的内容,大半仍是真的了,当初遣小霜回来,以及后来你急着离开元菟郡,都是为了替我们争取时间与空间;你也真的向曹贼……”现在面对始终效忠于曹操的丈夫,迎桐也不得不稍作收敛道:“你也真的向曹操提出了让元菟郡仍保持超然地位的大胆建言,是我自己不够细心,才会不了解你的用心良苦。”
“这些又都是谁告诉你的?”
“李章。”
“李章?”夏侯猛先是觉得难以置信,继而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我明白了,那小子向来最会见风转舵,一定是看出往后咱们府内当家的是你,加上先前不知道你是谁时,曾不停的想要赶你出去,为了补过,也为了邀功,所以当然得想尽办法的讨好你,甚至不惜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