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玮站在阳台,对着夜空狠狠地吸了口烟。他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绝不敢 相信夏竹的处境竟是如此困难。
他可说是衔银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锦衣玉食。物质上他 从不匮乏,所以当他见到夏竹住的屋子,他当场傻了眼;那跟本称不上是个屋子,尤其 是那扇薄薄的木板门,根本防御不了任何的侵袭。
想到她在酒店撞上他那一刻的恐惧,他又狠狠地吸了口烟。想保护她的欲望,在心 中更为强烈了……就这样,他竟为她一夜未眠,一直到赵妈敲门唤他吃早餐。
“少爷,你怎么一身的烟味?你一夜没睡?”赵妈看着他身上,已皱得有如酸菜的 上衣和斜挂在颈子上的领带,眼中忍不住露出关心的焦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 是身体哪里不适?”
“没什么,我只是想一个……呃,一件事想得太入神,才了无睡意,我梳洗一下, 马上下楼吃早餐。”他安抚着赵妈,每次赵妈的关心都令他为之感动。
“好,那你动作可快一点,老爷他在等着你。”赵妈深深地望着他,口气透露着不 安。
“我爸他在等我?”这倒令他相当讶异。
“老爷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所以……你要小心一些。”
从赵妈说话的口气和表情,杜玮知道父亲绝对不止是脸色不好而已;他太了解杜正 中的个性。一定有重大的事发生了,才会使他一大早就等着要见他。
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一下楼见到了父亲,他已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的味道了。但他还是很镇定地向父亲问早。
“铃木先生昨天签了合约了吗?”杜正中声音相当严厉。
杜玮心中一惊──上帝!他根本忘了合约一事,他甚至送夏竹回家之后就没回酒店 。
“我在问你话呢!”杜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还没,因为昨天……”
杜正中用力地捶了下桌面,力道之大连杯盘都跳了起来。
“你怎么会如此糊涂,陪客人出去应酬,却把客人丢在酒店,自己跑了!你知不知 道这要是传了出去,我杜正中的面子往哪儿搁,华大又会被人如何讥笑?你有没有想过 ?”
“爸,我──”
杜正中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咆哮道:“你知不知道铃木先生是我们公司的 大客户,你得罪了他,公司的损失会有多大?还有,我听说昨晚你是和酒店的一位公主 一同离去的,两人还发生拉扯行为。你是唯恐天下不乱?那些小道记者想尽办法要在你 们身上制造新闻,而你不但不懂得要避人耳目,还在公共场合里发生这种丑事,你有没 有替我仔细想过?而你往后又要如何立足社会?”
“我只相信谣言止于智者。”
“哦?那你是在暗示我,我是个愚者喽?”杜正中气得额角上青筋凸出。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他根本是无心之语。
“是什么都不重要,现在你最好去跟铃木先生道歉!把合约给我签好;还有,我警 告你,不准你再和那个公主有任何瓜葛,一旦让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明不白的牵连 ,休怪我采取强烈的手段。”杜正中撂下了狠话。
“爸,你放心,合约我一定会尽力地签下;我也会向铃木先生道歉,至于酒店生的 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了。”
而且他也不会让夏竹再到那种场所去上班──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口说无凭,我只求事实证明,你说过的话自己要记住。”杜正中原本充满怒气的 脸已稍稍缓和。
杜玮一直是杜正中最宠爱的孩子,因为是长子的关系,所以杜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