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的话就这么说出口。
时母不会相信,她的话一字一句被一个十岁的孩子牢牢记住,并且誓言终有一日会明白。
她思索着,天使不要她了,难道是因为她不乖?她不听话?
……她小小的脑袋思考着各种可能,而时奶奶只给她一个答案——
就是她不懂感恩。
“感恩”是什么?她始终不明白。
她想问,可这个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的世界,她求助无门,只能白自己解释。
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直到时奶奶打了她一巴掌,她昏了,醒来后就只有惧怕,她惧怕着时奶奶。
她肯定时奶奶不爱她,她讨厌她。
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她只有她自己,连天使、上帝,都好像抛弃她了,她觉得现在的世界比她脑里有坏东西随时会死亡时都还要可怕;因为,连天使都不理她、弃她而去,她想,她不会再见到上帝了。
不会有人爱她了。
绝望,若出现在小孩的心里,所造成的后果是无法想像的。
她想死,但死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上不了天堂,她会下地狱,地狱很可伯的,但……会有现在可怕吗?
手里抱着天使送给她的图画书,眼睛盯着上面的图画,她不再思考,只让一面面的图案出现在她空洞的眼中。有时,会落下几滴泪,而她已不再擦去,因为,她已失去伤心的知觉。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直到时奶奶帮她请了家庭教师,一个会说中文,要教她英文的老师。
她很凶,会抽走她的图画书强迫她开口说话。
她学会了一些句子,一些她愿意说出口的句子,例如,她知道“天使”的英文是“angel”。
重要的是,她懂了“恩惠”的英文与意思,“give”——给与,就是别人给她的任何东西。可是,她还是不懂时奶奶所说的意思。
她不再笑,只懂得怕,怕时奶奶,怕所有的人;她也不再等待天使,她知道不会有人再爱她了,她不再期待。
她学会了勇敢不哭泣,因为哭泣不会有人帮助她;只有静静的听出她必须做的事与动作,而且做对了,她才不必受责罚。
一年后的现在,她听到了时奶奶接的一通电话——
时御天要来了!
是的,她知道时御天不是天使,他是她的爸爸,一个丢下她不管的爸爸,一个不爱她、领养了她、曾救了她的爸爸。
时奶奶命令她必须唤时御天为爸爸,他不是天使,他是领养了她的父亲。
她的心有雀跃,但有更多的害怕。
爸爸来的那天,她看见他了,从二楼的窗户。
爸爸没有变,他看着她,眼神没有变,但她不敢走近他。
她几乎都快忘了,一年前,她是如何的想每一刻都要跟他在一起,还有,她以为他是天使的坚定信念。
时御天看着晴喜,她瘦小的模样没有变,他疑惑着这里的良好生活环境为何没有让她看起来更健康?而令他忧虑的是,她的双眼,不是他记忆中有神水灵的大眼,而是畏缩的眼神里竟是写满陌生与惧怕。
她站得远远的,小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笑意,他几乎要怀疑那个令他想念的小女孩不是眼前的晴喜。
这一年来,他忙着承接各大脑部手术,他为晴喜动手术的拍摄过程受到医界肯定,应接不暇的工作让他抽不开身来看她,只能从电话里听到母亲告诉他,她过得极好。但当他想听她的声音时,却不巧的都在她已睡去,或去上学的时间。
他开始怀疑,这其中必有蹊跷。
“晴喜,叫爸爸。”时母推她至儿子面前。
一年以来,时母一直骗儿子说晴喜适应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