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相信我了吗?”
问话的是刚把一个漂亮的荷包蛋送到餐桌,本该穿着西装坐在美国矽谷办公大楼,现在却身着宽松衬衫,手握着锅铲和平底锅锅柄有庾隼翼。
“还没。”
答话的贝郁珊乍看之下有点冷漠,一头传统的黑色中长发塞在耳朵两边,虽然将她那张白皙的瓜子脸衬托得更加醒目,然而身上的黑色套装却将她的美丽蒙上一层疏离,予人一种沉默而充满距离的印象。
“那还要多久?”转身把子底锅放回炉台,庾隼翼不死心地问。
“不知道。”她的回答近乎冷酷。
“那……”
“咖啡呢?”
“好,再等一下,不要太浓对吧?”
他转头过去看着昂贵的咖啡机,食指不自觉地敲着洁白的流理台,因为无法在第一时间提供她要的东西,使他不自觉地急躁起来。
“嗯。”
相较于他的谨慎,贝郁珊的表现则像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她本来就有权享受他的服侍,就像她本来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然而事情却不是这样的。
就在一个月前,这两个人还像世仇般的彼此憎恶,要不是贝郁珊的公司突如其来地办了一场跨国联谊,要不是这么刚好与她们联谊的公司总经理刚好是庾隼翼,要不是他对她怀有怎么也无法释怀的怨恨进而做出一件改变整个局面的事,事情也不会走到这等地步。
原本得处处闪躲,被庾隼翼视为身分卑微的贝郁珊,却又因为太过杰出的表现和软硬都不吃的个性而让男人恨到巴不得将她掐碎,如今却因为一场原本要羞辱她的陷阱而使自己莫名其妙地跌进感情的深渊里;然后,为了让她相信自己是真心,他只好将两人的角色彻底互换。
奇怪的是,他们对这种角色互换都适应得相当好。
对于奉承、讨好她的事他做起来毫不费力,甚至甘之如饴;而她,则像本来就是如此一样,理所当然地享受高高在上的滋味。
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庾隼翼倒不是为了得委屈自己而感叹,而是为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让贝郁珊相信自己的真心而烦恼。
当然,这些烦恼更多的部分是来自于明明很想跟她缠绵却又必须辛苦地忍住,甚至眼睁睁地看着挑起自己满腔欲火的她浑然不觉地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而他却只能咬紧牙关努力克制想上前抱住她、亲吻她的举动。
谁教他要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糊里糊涂地答应她不能碰她呢!
虽然他每日一有机会一定会问她以上的话,企图藉着疲劳轰炸来松懈她的心防,但是他早该知道魔羯女人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超乎常人想像的毅力,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就会贯彻始终地坚持到底,除非她自己想放弃,否则别人休想更动她的决心。
没想到自己头一回真心投入感情,换来的竟是对方不相信的怀疑态度,也不晓得这究竟算不算是因果循环,庾隼翼只觉得如果这是他以前欺负贝郁珊的报应,这种报应也未免太惨无人道了。
渴望碰触的身体就在眼前,他却被迫只能在这里做些对消减欲火毫无帮助的事,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吗?
偷偷瞄了正襟危坐看报吃早餐的贝郁珊一眼,尽管他最想做的是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温存一番,然而他却只能认命地把已经煮好的咖啡端到她面前,一方面还得注意摆放的位置,免得她因为大过专心看报而不小心碰到热烫的咖啡杯。
一缕比咖啡香更为强烈,轻而易举就让自己陷入心猿意马状态的气息飘来,贝郁珊虽然惊慌地直想跳下椅子逃往客厅,避免让他察觉到自己内心的骚动;然而向来把控制自己的情绪当成考验的她,仍旧让自己像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