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由翱翔。”朱心同转过身来,犀利地注视着额豪。
“王爷,你空有凌云之志,可惜在北京城里,就算你再如何勇猛骠悍,终究只是一只蒙了眼、绑了脚,受人摆布指挥的囚鹰。”
额豪一拍长几,站了起来,手上的酒杯震得粉碎。
“朱公子,本王一直很欣赏你的人品文采,也诚心想和你交个朋友。”他神色凛然,声音不怒而威。
“本王身受朝廷大恩,绝无贰心。希望朱公子不要口出挑拨之言,陷本王于嫌疑之地,否则本王也只好划地绝交,拂袖而去了。”
朱心同定定地凝视着额豪,见他神色刚直磊落,对清朝的忠诚显然是出于真心。虽然两人立场不同,性格迥异,但对额豪这股莽莽苍苍的英雄气概,也不由得打从心底生出一股敬意。
“王爷说的是。朱某说话失了分寸,冒犯了王爷,希望王爷不要见怪。”
朱心同示意侍女换过酒杯,亲自举起酒壶来,取杯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额豪。
“虽然我们两人立场不同,但我对王爷好生相敬,从今以后在王爷面前,朱某绝口不提政事。如果王爷不嫌弃兄弟高攀,请王爷干尽此杯,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额豪注视着朱心同清霁真挚的双眸,见他目光雍穆温煦,想要结义为兄弟的说法,显然是出自一片诚心。
额豪心中热血上涌,慷慨地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本王进京五年,除了醇亲王府的奕桓贝勒之外,一直不曾结交到知心好友,今日能够和朱兄结为异姓兄弟,本王心中好高兴。”
他伸出大手,和朱心同击掌相握,一股热流同时激荡着两人的心扉。
自从两人认识以来,虽然彼此欣赏,有着英雄识英雄的惺惺相惜之意,但始终存在着一种亦敌亦友的防备心理。这时撂开话来,敞心交谈之后,两人戒心尽去,胸中同时升起了一种肝胆相照、意气相投的知己感。
他们叙了年岁,额豪虚长一岁,居为兄长。两人当下以酒为盟,相对拜了八拜,结为金兰兄弟。
帆龄眼见额豪举杯畅饮、开怀大笑,自他入京五年以来,身受朝廷礼法拘束,不能如同在蒙古草原一般任性豪迈,自由不羁,内心其实一直悒闷不乐。五年来,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高兴畅怀,心中不自禁地也跟着欢喜。
“王爷,恭喜你结交到异姓金兰。从今以后,你有了知己兄弟,再也不会孤单寂寞了。”
她举起酒杯,敬了额豪和朱心同二人。
她酒量本浅,喝下一杯烈酒之后,俏脸生晕,益发显得妩媚娇艳,容光醉人。
朱心同含笑望了她一眼,说道:“大哥有帆龄郡主相伴,又怎么会孤单寂寞呢?等大哥凯旋归来,我可要讨你们一怀喜酒喝,那时候便该改口唤你大嫂了。”
帆龄红了脸,垂下头去,娇羞旖旎的神态,十分荏弱风情。
额豪望着她,眸光瞬时便得怜惜温柔而深情,嘴边露出一丝微笑。
“我出征漠西蒙古平乱,留帆龄独自在京,我实在不能安心。”他斟了一杯酒,递给了朱心同,神色认真严肃而慎重。
“一日知己,终生相托——我离京之后,帆龄,就交给你照顾了!”
他是个英武飒爽、铁铮铮的汉子,从不会说甜言蜜语。这几句相托的话说来也是云淡风清、平淡无奇,然而语气中的深情却是发自肺腑,柔情之至。
帆龄心中感动,眼眶一红,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唯其平淡,愈见情深——如此款款深情却不着痕迹,益发显露出额豪的至情至性。感受到额豪对帆龄那深沉执着而镂心入骨的爱恋,朱心同动容,心头一热,接过额豪递给自己的酒杯,仰头喝尽杯中酒。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