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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两个星期里,斯波兰达只能瞥见她丈夫来去匆匆的身影。乔蒂安已在府邸另一层的另一间屋子里睡觉,并且只在那里进餐。他将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办公室里,一小时左右的野外骑游,傍晚则与白兰地或波示阁葡萄酒为伴,在图书室里打发时光。

    不久,斯波兰达只好求助于隐身法。这样,她白天陪他去办公室,晚上随他去图书室。和他在一起时,她注意到他是多么地全神贯注。他会着手工作或学习,但过不了多久,他便离开桌椅,要么走到室外来去踱步,要么目不转睛地朝着窗外出神。有一次他竟然折起铅笔来,一枝连着一枝,一连折断数十枝。

    她很想去安抚他,但又怕打搅他。她最新发现的对他的爱使她懂得,她对他这种自物强迫的独居生活的干涉,只会更加激怒他。

    而且他的火气只会加厚他在两人之间砌起的隔离墙。

    可是,失去了他那赐予力量的吻,她不再拥有保持人体形状的能源。晚间缺乏能源问题还不大,因为没有人想在子夜和黎明之间见到她,可是在白天,她得让仆人们看到她的身影。

    她唯一的能源是将她自己锁在府邸内各个不同的房间里,缩小身体,直至获得足够的活力,重新变回人形。

    不过,这一摆脱进退两难困境的办法又引出一个机关报的涉及到番诺伊的尴尬事情。这头动物不断地从弗劳利太太的小屋里逃出来,约有五六次回到府邸。斯波兰达生活在这种对嗜血的暹罗种的持续恐惧之中,根本不知道它是否或者是何时会出现。

    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的一天很快就来到了。

    当她在乔蒂安前往睡觉的卧室里刚刚变成微精灵模样时,弗劳利太太走入屋内,在一张小桌上的面盆旁放上一壶水,未关上门就走了出去。女管家刚走,番诺伊随后便出现了。

    停在梳妆台上面的斯波兰达恐慌得几乎要跌落下来。她藏身于一只台灯的后面,不敢弄出一丁点声音,只感到她的心听上去像成百上千只鼓在敲动一样。

    她能清楚地看见番诺伊。它那长长的尾巴像鞭子一样在空中哗哗挥舞,它轻步溜进屋里,当它发现一只昆虫正沿着一扇窗下的地板爬行时,突然停了下来。它盯着它的猎物,那只不幸的昆虫,蜷曲着身子,眯起冷若冰霜的蓝眼睛。

    然后,它又朝一只危险的飞球跃去。斯波兰达急促地喘着气,她惊呆了,好像那只可怜的昆虫就是她自己。

    不过,番诺伊并没有害死那只虫子,它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它,而是朝着梳妆台张望。当它捕捉到一个更加敢于反抗的牺牲品的气味时,它的黑鼻子一张一合地抽动起来。

    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心惊肉跳盘绕着斯波兰达的全身。她微小的身躯不可控制地颤抖着,她闭住双眼,使出浑身解数变成人形。

    但是她没有力量。她唯一能做的事只是飞行。

    她飞离了梳妆台,停落在帷帘架的顶端,她看见番诺伊恶毒的双眼里闪烁着可怕的快乐之光,她强忍住剧烈的恐惧。

    番诺伊像离弦之箭飞步跑过地板,跳上帷帘,抓住帷帘迅速向上攀登,它那双长又尖的爪子撕破了帷帘,下观点稍稍下垂,准备吞食它的猎物。

    斯波兰达忙从帷帘架上飞起,在靠窗下的地板上,蜷缩成一个紧紧的小球,惊恐万状地等待着那只杀手般的猫将牙齿扎进她娇嫩的肉身。

    "番诺伊。"乔蒂安的喊声回响在整个屋里。正当乔蒂安发现地板上裸着身体的微小的斯波兰达时,那猎也从帷帘上跳下,"斯波兰达!"

    为了赶到妻子那里,他几乎豁出了自己的性命。还未赶到窗前,他看见番诺伊已从地板上一把抓起什么东西咀嚼着,随后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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