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觉得陪他是件——浪费生命的事。
就在他心烦意躁之际,房门被推开,有人进屋来——
云樵惊喜的转过身,一看,不是他期待的钟灵,却是使他一直妒嫉在心的常欢。
常欢一脸友善的神情,并无云樵所以为的怜悯之色。
两个人在乍见对方时,心中都暗自吃了一惊。才多久呢?明明都是英俊潇洒的男人,却都变得憔悴、瘦削和不修边幅。
“你真是令人失望,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一击。”
“谁要你对我抱有希望?”何云樵有明显的敌意。
“你真想在这屋子里待上一辈子?”常欢平静的问。
“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他冷冷的反问。
“只要你想做的,没什么不能做。”常欢诚恳的。
“我还能去晨跑?去爬山?去逛街?去跳舞?”何云樵忍不住狂笑了几声。“出去丢人现眼?”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常欢依然保持平静。对于何云樵的心情他颇能体谅,他之所以不来看他,是他认为何云樵需要些时间去独处、去学习适应这一切,更因为常欢他自己心里也矛盾得很,只因他和何云樵之间的心结太深了,他自觉欠他太多,加上又有个钟灵,他实不知如何劝慰何云樵。
“我说的是其他的事,你心里明白的,对吗?”“明白什么?明白我是个跛子,嗯?”何云樵继续冷笑着。
“看来你不只是身体残废,连心也盲目了。”常欢终于忍不住皱眉,不客气的说。“身残仍有补救的余地,心残便无药可救了,你真是令人生气又同情的残障者。”
何云樵怔住了。万万料不到常欢会这么说,一种深切的悲哀正像把利刃般戳着他的心。是的,常欢的话重重地刺伤了他,毫不留情地解剖了他,他阴沉着脸,一股被羞辱的愤怒在心头熊熊燃烧着。
“我是残障者又关你屁事?谁要你这个混蛋来提醒我,是谁让你来的?”他急促的说。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折磨钟灵,我不能不管。所以我来提醒你。”常欢愤然说:“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有权力去伤害你身边所有关心你的人。”
“你——常欢,你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何云樵的眼睛也赤红了。
“没有人愿意你变成这样!你明知大家心里都难过,你却偏抓住了别人的弱点,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他们。你为什么不振作起来,非要把自己弄成这种要死不活、阴阳怪气的模样,你可知道钟灵为了你,变得好忧郁、好悲观吗?我原以为让她照顾你,可以帮助你,没想到我反倒害了她。”“谁要你假仁假义,施舍钟灵来陪我?”何云樵微微变脸。“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喜欢的人可以滚得远远地,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帮忙,我会料理自己的事。”
“是吗?就是把自己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常欢带着怒意。
“你——”何云樵再也忍不住的爆发了。“你懂什么?谁要你来说风凉话?天下的便宜事全被你一人占尽了,你试试去打跛自己的腿看看,看你还能不能潇洒、冷静,你去试试,你怎么不去试试?”
“我干嘛要打跛自己的腿?”常欢平静了。“我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傻事,很多事情是看你自己如何调适。也许你遇到的困难是前所未有的,但只要你肯想办法去克服,就一定能成功,问题是你并不肯试着去做、去克服。”
“克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能抹去我是个残废的事实?”何云樵反问。
“你这么介意别人的看法?”常欢说。
“为什么不?”何云樵喘息着。“我一直是别人钦羡的、注意的焦点,你能想象那种内心的挫败煎熬吗?”
常欢又皱眉,这是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