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原以为那些缠绵只不过是一场绮丽的美梦,而梦是用不着负责、用不着内疚的,可是当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明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可以装作不在乎,它们就会自动消失的。
思绪不会如此复杂,好像很快乐,不过却又无法尽情的放纵自己去享受那快乐;好像应该要为自己卑劣的行为感到悔恨,可是嘴角又忍不住愉快地上扬。他到底该哭还是该笑?恐怕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吧!
可是昨夜她残留的淡淡玫瑰香味还飘散在空气中,停留在他的肌夫上,有意无意的唤醒他昨夜美好的经历。不,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后悔,只不过后悔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在他还半醉半醒的当时,粗率地占有了她柔弱的身躯,想必是弄疼她了吧?
当男人占有一个处女时该怎么做?这个问题他从来没遇过,学校更没有教过,电视上不都演女性紧抓床单泪眼婆娑地要男性负责吗?然而她既没紧抓着床单,也没泪眼婆娑地指控他占有她的清白要他负责,她只是选择安静地退开,让他一个人清静清静。然而,这反倒更加深了他的罪恶感啊!
出去外面绕了一圈,心情的确镇静了许多,终于比较能够冷静地看待已经发生的问题。
她失身了没错,可是她明白事情是在自己的允许之下发生的,所以怨不得任何人,尤其是聂子扬。
首当其冲的问题是,接下来又该如何面对他呢?在这样的情况下相处、工作,想必是十分尴尬的;还是该选择离开?眼不见为净,大家省去了见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困难,这样真的好吗……
诗童回到他住的大楼,心里还没决定到底要怎么做。明明知道避不了,她下意识里还是蹑手蹑脚的将门打开。
他已经不在那儿了,而原本混乱的客厅也恢复到之前整齐的样子。
“呼——”不用立刻与他面对面徒增尴尬,她心里松了口气。
“回来啦。”聂子扬的声音由客厅里的另一个角落传过来。
他浑厚低沉的男性嗓音让诗童心里不由得一紧,她略微迟疑地转过头。“我……去帮你买早点回来了。”她讪讪然地笑一笑。
“别管早餐了,先过来这里坐一下,我有事跟你谈谈。”他拍拍他旁边的空位,要她坐下。
诗童暗地里叫苦,她真的很怕面对他啊!
她低着头,举步维艰,一步步地朝他的方向走过去,最后隔着小桌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帮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烧饼油条和豆浆,就是你最常去的那家早餐店……”
她还是改不了一紧张就忍不住嘴巴碎碎念的毛病。
“你怎么知道那家是餐店最合我的胃口?”他突然插话进来。
低着头的诗童错过了聂子扬嘴角那一抹温柔的微笑,傻傻地回答。
“谁不知道?是你自己在你的第七本书(遗失的地图)第247页上写的呵,‘在巷尾的那家早餐店,没有华丽的招牌,亦没有华丽的菜单,不过,当芝麻洒在刚出炉的烧饼上,那酥酥脆脆还有那淡淡芝麻香的烧饼,经由老板朴实的双手到达我的饥饿的胃时,那种滋味,不仅仅是获得胃口上的满足,就连原本一颗冰冷的心,也温暖了起来……”她滔滔不绝地叙述着。
诗童的反应再一次让他又惊又喜。她竟然连他在哪一本书、哪一页、写了哪些话,都记得那么清楚,他在诗童心里真有这么重要吗?若不是她在无意中泄漏出来,他想必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吧?
讲到一半,诗童突然发现不对劲,咦?怎么有话要说的人都不说话,反倒是她这个无话可说的人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故作不经意的看他一眼,这一看又让她的心纠结了起来。
他为何一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