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是没事吗?你别再担心了。”
观察区内沉寂的空气只有喁喁低谈与冷气运转的声响,漫布着今人不安的味道。
静湖大腹便便站在丈夫病床边,她没有哭,只是水雾大眼盛满忧虑心伤,那模样令扬风又怜又愧。
“静湖,你先坐下嘛!”他几乎是用求的了,“站太久对你和孩子不好的。”
她默视他半晌,“什么对我和孩子最好,你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赛车,但这次是有特别的原因——”
扬风挫败地抓抓头发,叹了老长一口气,“静湖,你先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
“如果不是今天出事,你打算瞒我多久?”静湖从不以激烈的方法抗争,但拗起来可也是不好摆平的。
要不是他身上被点滴仪器给缠满了,他真想爬起来请求老婆谅解,“你相信我,我有苦衷……”
“很多事我知道你都没告诉我,我一直在等你自己说,我相信你讲的每一个字,你出门前交代你只是去领个钱,结果却领到医院来。扬风,我们目前不缺钱,你为什么还要跟人赛车?”
扬风沉默,浓郁的黯然占据他多处擦伤的脸孔,“旁边那位就是我的对手,我幸运地只需观察个两天就可以出院,完全因为他在落地前垫在我下面,我的命是他救的。”
“这和你赛车的动机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我哥哥。”
静湖微张唇,怒意因乍来惊讶化消大半,终于,她拖来椅子坐下,“他不是在日本吗?”
“为了继承老头遗产,他必须来台湾。”扬风转头静视离散多年的兄长,“我原以为我是恨他的。”
“不,你是在乎他的。要不是在乎他,你不会惦记着他又便不承认。”静湖了解她的丈夫,此番他救了他,无异是给了他一个可以不恨他的理由,“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毕竟,你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你……肯原谅我了?”
静湖想板起脸,但温柔的天性使她无法如愿,最后她半无奈半纵容地叮咛:
“别再有下次了,有什么事我们夫妻不能商量?我不反对你玩车,但不赞成你玩命。
做事前替孩子想一想,别像今天一样把我吓得魂都飞了。”
“遵命!”扬风疼爱地在老婆颊上轻吻,“去看看老板他们来了没有。”她离开后,他若有所思地躺进床头,想着童年,想着成长,想着一家四分五裂后的生活。
“孩子是男的女的?”
昭锋的问题冷不防惊醒扬风的沉思,扬风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早该料到这些小伤打不倒你的。”
“我可以为一切的问号要个答案吗?”昭锋睁眼望着弟弟,两人皆不约而同想起家庭尚完整时手足间深厚的情谊与信任。
一个是他曾衷心崇拜的哥哥。
一个是他深引以为傲的弟弟。
怎么恨得起来?怎能不在乎?
只是——往事太久远,也太复杂,要他们从何讲起?
扬风提着点滴起身,到贩卖部买了包烟回来,抽出一根点起火。
“快要作爸爸的人应该把烟戒掉。”
扬风将烟凑近他唇口,“是点给你的。”
昭锋赞许地叼过于,“这倒是个好习惯。”
扬风吐出一口烟雾,思索了会方道:“我和静湖坚持不照超音波,孩子要等出世才知道是男是女。”
“什么时候结的婚?”
“一年半前。”他待他吸入长长的气后再拿过烟抽。“已经接近预产期,只要你不走,应该抱得到小孩。”
“你怎么认为我会在你这么重要的期间离开?”“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