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小姐若想在府里走走,奴婢会在旁伺候。」正在整理内务的婢女也帮腔。
如此的殷殷伺候,教自由惯了的襻儿难以消受,「你们先退下,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
「这不妥吧!小姐。」
「有何不妥?」
「这……」
「有话就直说。」襻儿见婢女低着头欲言又止,不免起了疑心。
「王爷……他……」
「说,有事我替你们担下,王爷那一关我会挡着。」襻儿豪气万千的向她们担保。
「王爷交代奴婢,千万别让小姐落单独处,更不可出府。」为了项上人头,婢女干脆说出。
「哼!」她偏要唱反调。
「小姐,你可千万别教奴婢们为难。」
反骨的她,才不会逆来顺受、受人限制。
「知道了。」
婢女们见襻儿答应,个个松了口气,勤快的遵照她的指示,不妨碍她休息。
她们岂知襻儿爱唱反调成性,她们前脚刚踏出去,她一溜烟就从窗户跃飞离寝房。
反骨的襻儿,为了不为难婢女,只有在王府外的山林间游走。
翠绿的青山绿野环绕在永乐王府后方,白云似鸟儿在天空飞着,凉风徐徐,沁入心扉,襻儿的心整个飞扬起来。
她顶着暖暖的阳光,走入绿油油的林子,忽地,一只正吃着野草的小鹿,见了她便慌张的逃开。
无意打扰它觅食的襻儿不忍心,于是追了过去。
「小鹿儿,回来!这些草叶给你陪不是。」她摘了些嫩草,打算喂食它。
不谙鹿儿性子的她,只是适得其反。
她流星似的追赶,小鹿更是害怕的逃着。
她跑进曲曲折折的绿林中,东盼西找,还是寻不到可爱的小鹿。
累了、渴了的襻儿,见前头有清澈的溪水,便弯下身以小手掬着溪水解渴。
当她顿觉神清气爽时,蓦地发现溪畔有一座隐密的墓穴被长草遮蔽。
直觉告诉她,孤伶伶的墓坟绝不属于上官家族。
凭着一股好奇,搜儿拨开长草一探。
越走近孤坟,襻儿的心越是怦怦乱跳。虽是绿草掩蔽,但此座孤坟看似有人照料,素果鲜花和缕缕烟香供祭在碑前。
广阔的蓝天白云衬托下,这座遗世无名的坟穴仍显得孤单空灵。
没来由的,襻儿心酸的跪下,她的泪也如细雨霏霏,迷蒙的落下,她睁开泪汪汪的眼眸!哀恸的抚着碑文,哽咽的轻念:「南方玉人,幽兰出尘。青云高处,独饮凄然。衾寒漫漫,望女泪垂。花萎萧瑟,孤寂断魂。尘雾飘飘,转眼成空。爱空情空,儿也空空。阴阳两隔,魂兮幽幽。渺渺哀情,寄与梦中。」
不知反复念了几次,襻儿激动得无法自己,她抱着无名墓碑痛哭。
「你到底是谁?为何独眠在此?你的家人呢?为什么襻儿的心会那么痛?谁来告诉我!」对着天空,襻儿仰头哀号。
可是,苍天无语,惟有凄凄幽幽的风声,不断的在她耳边拂过。
回到王府的襻儿,悄悄的待在闺阁里。
她望着铜镜,手持珠贝齿梳,红着眼眶,若有所思的整理仪容。
她不明白那座无名的孤坟,为何竟带给自己彻骨的痛楚。
长眠地下的无名氏为何葬在永乐王府的领地?她和上官家又是什么关系?不曾愁云惨雾的她,悲怆又从何而来?
重重的疑虑,不时在襻儿心中酝酿。
霍地,她被婢女的敲门声打断冥想。
「小姐,原来你在房里,奴婢找你找得可辛苦了。」一名专司杂务的婢女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