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爷,属下已给了些碎银,但这些人还是不肯离去,挡住了车队的去路,所以属下……不小心撞上了一名老妇。不过,是她突然冲上来的,属下绝不是有意的!」
「严不严重?」
「好象很严重,又好象不严重。」
上官聿冷着脸一瞪,「到底如何?」他不相信谨慎的赵通会由莽的撞伤人。
「属下有及时勒紧缰绳,应该不至于有大碍,但……那名老妇却无故的大量咳血,好象很严重。」从军多年,未曾出错的赵通惶恐的说道。
正当上官聿吩咐赵通妥善处理时,少年打扮的襻儿却从人潮中杀出,娇小的身子沾着鲜血,泪汪汪的扑到赵通的身前。
「阿娘好端端的在路上行走,军爷怎么可以撞上她!」襻儿没想到这回邢好会搏命演出。
「我……不是故意的……」赵通哑口无言,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闲下如此大祸。
「小的阿娘原就患了重病,方才又被军爷的马匹撞伤,恐怕命在旦夕,求求军爷发发慈悲,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小的娘亲,小的愿意卖身为奴为仆,求求军爷…!」
「这……」赵通老脸通红,又羞又愧。
他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少年,再望望已放下车帘,辉煌尊贵、默不作声的车厢,以及议论纷纷围观的民众,此情此景,让他好生为难。
「阿娘,不要死,不要拋下孩儿……」襻儿灵机一动,动了鬼主意。
见赵通已动了善心,襻儿更是声泪俱下,哭天抢地,磕头兼跪拜。
而这也是襻儿和邢大婶行走江湖数年,吃喝拐骗善心人士的伎俩。
此际,坐在车厢内的上官聿听着襻儿的哭号,却诡谲的扬起嘴角。
「求求军爷,小的一定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见着赵通做不了主,襻儿便朝着华丽的车厢鬼哭神号的哀叫。
在此时,邢大婶也从另一头颠跛的爬行而来,她气若游丝的叹道:「好孩儿,别为难……军爷了,是娘没用……拖累你,娘的病势……已深,药石罔效,你该感谢军爷,让娘提早离开世上,娘不想拖累你呀!」邢大婶边说边咳出一滩血。
闻言,襻儿哭得更伤心!几度哽咽抽气。除了车厢内的上官聿外,围观的群众皆为之动容。
由于车厢内仍无动静,襻儿转而抱着赵通的裤脚,又哭哭啼啼了起来。
「别哭了,这里有我数个月来的军饷,你们先拿去凑合凑合,请个大夫为你娘诊治,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赵通惭愧至极,自责不已。
但那一丁点儿银两,根本不人襻儿的眼,她连拿都懒得拿。
「草菅人命啊!阿娘……」
邢大婶听闻,老泪纵横,气喘不已的瘫软在地。
「谁教咱们孤儿寡母好欺负,被马车撞了……也没人替咱们出头。娘此生有你这个好孩儿,死而无憾……」
「天理何在?小的和阿娘餐风露宿,没个地方落脚,阿娘又不幸被军爷撞伤。就算军爷施舍我们银两,恐怕小的也没能耐给娘亲找遮风蔽雨的地方。」
「这位小哥,我只是永乐王府的副将!不是我不帮你,这事我恐怕做不了主。」况且王府奴仆众多,怎么可能又添增一对又病又小的奴仆。
襻儿一听赵通所言,一双慧黠又黑白分明的大眼宛如星子闪烁。
永乐王府!
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她如果不好好把握,简直枉费到京师走一遭。
「阿娘,您别拋下孩儿!孩儿会到别处卖身为奴医治您,您要撑着点!反正军爷官大势大,咱们人命不值钱。」
说完,襻儿又呼天抢地了起来,而邢大婶则是咳嗽得更剧烈了。
襻儿这一闹,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