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致鸿竟会爱上这么一个小女人,唉!宋惜梅如果跟对方斗下去,输了是伤亡惨重,赢了是胜之不武。
于是,她送择离去。
宋惜梅珍惜自己的清誉、手养与名望,不欲跟应该不是对手的人较量。
然,如今良人有侮,是位把要求与理想放在跟前,让自己自由选择,大好良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漂亮至极地赢这一仗,是对宋惜梅最大的吸引。
睡在床上,辗转反侧,老是那个问题,重拾旧欢,机不可失?抑或逝者已矣,心如止水?
没有一个女人轻易拿得起,放得下,更没有一个女人会亳无困难地把战胜品双手奉赠予曾经挥军蹂躏自己腹地的敌人?
宋惜梅思考至天色微明时,给自己的答案,差不多是肯定的。
反正不能睡了,干脆早起,驱车到酒店去跟郭嘉怡吃早餐去。
郭嘉怡转转地听挚友覆述经过,心头有太多大多的感慨,一时间完全整理不出个头绪来。
覆水重收,究竟是悲还喜,是大幸抑或不幸,好似都是迷糊一片?
宋惜梅说:“嘉怡,你既是为我而来,如今的结果,是不是很合你的心意?”
“惜梅,你决定跟拉致鸿回香港重拾旧欢?”
“富怡,你的语气毫无喜悦,我以为你甚至会怂恿我即日回去!”
“是的,回去不一定等于在老巢双宿双栖。我的意思是期望你站起来,独个儿奋斗生活。”
“对罗致鸿的成见,似乎你比我尤甚。”
这句批评,郭嘉怡原想否认,她还未开腔说话,宋惜梅竟多加一句:“当然,我明白你的心熊。”
这一句话就未免太太太太富郭嘉怡的心了。
她惊痛得猛地抬起头来,望住眼前挚友,觉得她就在这一分钟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宋惜梅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以为郭嘉怡是因为沈沛昌垃后决定走回妻子的身边去,因而嫌恶所有回头是岸的男人,对罗致鸿此来此举有了抗拒性,这未免是把郭嘉怡的胸襟量度测量错了。
宋惜梅情不自禁地有此一说,其实有她的因由在。只为她思量昼夜,仍然未敢百份之一百肯定应否重新接纳丈夫,宋惜梅有她极度的忧虑与惶惑。
在情,她一千一万一亿个愿意遗忘过去,覆水重收。
在理,她犹豫,不肯定那会背叛自己的人,是否值得长相厮守,再以仅余的自尊作最后赌注。
她希望一见到可信赖、可依持的郭嘉怡,对方会欣然雀跃,支持她的想法与意愿,付予她欠缺的信心与勇气,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然,没有。郭嘉怡非但没有支持,她的态度反转来增加自己的疑惑。一阵牢不可破的失望,把宋惜梅压迫得透不过气来,有那么一点点的老羞成怒,于是她不择手段,不经思考地揭起对方的疮疤。
人性,往往恐怖得离奇。
有任何时刻的苦困难耐,都希望结伴有人,这不令人战栗,还能有其他感受吗?
郭嘉怡不打算解释,因为她此刻才清楚了解到一个事实,宋惜梅太爱罗致鸿而又偏偏知道他其实不值得她爱,内心情理之冲突与斗争,正在于此。
这个事实的悲哀,令郭嘉怡哑口无言。
宋惜梅以为郭嘉怡的沉默,意味着她很大的不满。她要想办法令郭嘉怡都有所得益,去平衡对方情绪。
于是宋借梅非常刻意地说:“沈沛昌嘱我把他的地址电话给你,请你有便跟他联络。”
宋惜梅把沈沛目的名片放下,再补充:“他家的附近有问雅各餐厅,名满本城,很愿意作东,以谋一叙。有那个时间你可抽闲,干脆到雅谷餐厅去摇个电话,沈沛昌说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