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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愿意清醒地分析,为什么自己忽然要向陶逸初撒这么一个谎话。

    事实上,她的月事不是早来了,刚相反,是姗姗然,迟迟未至。

    她这么说,只为不想再应酬他。

    对,已经到了是应酬的地步了。

    连那个争吵的过程,都已然经历过,没有什么再值得去理论、去分辨、去争取、去求证的了。

    如今他和她之间,应该只有干净俐落的行动,一是一,二是二,答应是答应,拒绝是拒绝,再不必拖泥带水,纠缠不清。

    所以,刚才那个借口,是最爽快的,不必商榷的,不二价的。

    于彤于是仍然可以迷迷糊糊地自管睡去。

    她约莫知道在马蹄声响起来后不久,陶逸初就掀开棉被穿衣离去了。

    再不像从前,陶逸初离开于彤时,两个人要生死相分似的拥着吻着,良久,才下狠劲把对方推开,离去。

    世界上什么情、什么事,总是有不同的发展阶段。

    那个激情的阶段,似乎已成陈迹。

    本来呢,激情之后是温情,一样的难能可贵。可是,他俩未免又缺了培养温情的条件。

    只有长相厮守,在人前人后愿意彼此承担着的男女,才能怀抱着温暖温馨温热温柔的感情,过掉此生。

    与陶逸初共拥温情者,不是于彤,而应是他那有结婚证书握在手的妻子。

    于彤一直非常努力地挣扎着要让自己昏睡下去,她这番自制的本事,功效一如烈酒,有些人故意把自己灌醉,但求不醒人事地继续混日子过。

    于彤并不需要借助酒精或安眠药,她以坚强的意志竭力催逼自己睡觉,直至非起来干活不可的一刻,才霍然而起,尽量缩短静静思考的过程。

    尤其是于彤记得今儿个早上似是星期天,她是不用上班的。

    星期天无疑是那些有重重心事的职业女性在年中月中最难过的日子。

    工作日轮不到于彤过分逗留在痴梦里苦苦挣扎,不肯起来干活,那反而好。

    床头忽有铃声。

    于彤伸手要按掉闹钟。真是的,习惯成自然,一定是昨晚上床前忘了不必给这劳什子上炼。

    铃声仍然在响。

    不是闹钟,是电话。大清早谁来的电话?不会是陶逸初,他才刚刚走。

    于彤抓起来听。

    对方银铃似的爽朗声音说:

    “起床了没有?那人走了没有?我能上你家吃早餐吗?冰箱里有没有鸡蛋?”

    于彤笑起来了,一叠连声地说:

    “是刚下班吗?来吧,弄好早餐等你。”

    过往这三年,于彤总是弄好早餐等待陶逸初的。

    近来不同了。

    不要紧吧!寂寞的星期天,能有人要她起床来弄早餐就好。

    看着萧婉植狼吞虎咽的吃着那个大早餐,于彤禁不住哈哈大笑。

    萧婉植含着一口食物,问:

    “笑什么?”

    “你呀,萧医生,从大学跟你同窗到如今,死性不改。”

    “错!”萧婉植说。

    “错?怎么个错法?”

    “以前不是萧医生,现在是。我还没有到五十岁,且未必是姑婆,还有机会嫁得出去。别忘记,本城的叶议员是七十高龄才结的婚。”

    于彤仍笑,道:

    “我劝你提早十年,还能生个晚子,英国最近才有六十岁老蚌生珠的故事,且你根本就是体外受孕科的专家。”

    萧婉植跟于彤是大学同学,只是于彤主修经济,萧婉植念医科。

    “多谢你关怀,再往后十年,七、八十岁怀孕已不算新闻了。这最近,美国德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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